把金斯娇哄睡着,雪年坐在床沿边凝视这张精雕玉琢的脸庞,指腹在金斯娇耳畔碰了碰,把一两缕凌乱的发丝理好。
心软得一塌糊涂。
想唤一唤她的名字,又怕吵醒她,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总是渴望又克制。
千言万语化为一声淡笑,雪年替她将薄被掖好,轻手轻脚地出去,关上房门。
客厅主灯亮着,雪年过去换成昏暗的廊灯,打开投影,挑了部老电影,坐在长沙发上静音观看。
事故后遗症,她习惯开着灯睡觉,最好身边还有点儿低低的人声。
医生说这样会导致睡眠质量不好,长期下来容易神经衰弱云云,雪年却觉得挺合适她也并不是时时刻刻都成熟理智,偶尔耍耍小性子有助重回十八岁。
可今晚金斯娇就在她的房间,躺在她的床上……
雪年睡着也不安稳。
梦中一会儿是暴雨,一会儿是雷鸣,高速行驶的车辆在雨幕中翻滚,救护车的鸣笛贯穿夜幕。
当逝者死白的面孔出现在视野里,雪年倏地睁开眼,彻底从梦中醒过来。
“……”
“雪老师?”金斯娇弯着腰,眼神担忧。
雪年眸光微动:“娇娇。”
“是我,”金斯娇用手指碰了碰她的额发,“又做噩梦了?”
她身上衣服换了,是雪年原本替她准备的换洗衣物,从头到脚有水气,看样子是醒来受不了满身的酒味,第一时间去洗了个澡。
雪年总算知道梦里那淋漓的雨声从何而来,心绪渐渐松弛下来,发现投影不知什么时候被关了,便问:“什么时候醒的?”
“三点多钟,”金斯娇眉头皱着,“现在四点多,天还没亮……你还能睡着吗?”
雪年懒在沙发上,一副不愿动的架势,“再歇会儿吧,酒醒了?”
金斯娇哑了下。
雪年刚醒,骨头缝里都透着懒,但调戏人的精力是半点不少,“从哪儿找到酒的,趁我不在就干坏事?”
“上次无意看见橱窗里有酒,”金斯娇闷声解释,“我没喝多少,只有小半杯。”
但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
雪年配合地应声。
金斯娇还惦记着她刚才做的噩梦,不放心,低声问:“又和上次一样吗?你是不是每晚都睡不好?”
“当然不是,只是偶尔。”
雪年躺靠着,手勾了下金斯娇的腰,后者一时不备被她带倒,身子压上去,吓得一激灵,生怕伤着她连忙撑起胳膊
“别动。”雪年道。
金斯娇就停下所有动作,当真一动不动了。
雪年:“让我抱抱。”
金斯娇靠过去。
雪年一笑:“这么听话。”
腰被搂住,金斯娇身体有一瞬的僵硬,不甚明显,但还是被雪年捕捉到,下方便传来意味不明的安慰:“别怕,我不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