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寻雁道:“简单得很,做生意。诸侯们煮盐、冶铁、铸币,什么生意赚钱做什么。”
曾广进疑惑道:“可是这些行业不是都由朝廷专营的吗?”
夏寻雁点头:“汉初时期并没有专营的说法,朝廷并未对这些行当进行限制,只要有本事即可经营,国家只负责收税。而如今的晋阳城,既然是自治,状况跟汉初有些相似的地方,那么我们同样可以从这一方面入手,当然,我们不仅仅局限于盐铁茶这些生意,还可以拓展到其他所有有利可图的领域。”
董芸接过话茬,“我们不仅要做这些生意,还要尽快行动。趁着眼下城中一切都还萧条的时候,以低价购入商铺和原料,同时利用当前低廉的人力成本尽快投入生产或营业,在最短的时间内积累财富。”
“免除田税,得利的不仅仅是小老百姓,更能带动整个社会的繁荣,进一步刺激经济。当百姓手里有了多余的粮食,他们可以选择出售换取金钱提高生活水平,也可以用来购买耕牛农具等进一步扩大生产规模。”
“一旦整个盘活起来,铁盐糖酒等消费品的需求量将大幅增长,酒楼茶馆的生意也会越来越兴隆,甚至连戏班等也能蓬勃发展,如此,哪里还怕赚不到钱?”
两人这一唱一和,可把其他几人都看呆了,听完之后,不禁眼中星光闪烁。
慕容锦更是跃跃欲试地摩拳擦掌道:“阿姐你尽管吩咐吧!我什么都能干得来!”
董芸勾唇一笑,“有这么能干的妹妹,我自然是要好好利用。”
……
晚上,慕容锦带着石头和木头,将当初从福隆钱庄打劫来的两万多两金银运往衙门,从后门进去,抬入了剩下的另外一间宅子。
慕容九天也送来五千两存银。
再加上董芸当初带来的一些金子,折合起来约有三万六千两。
这便是她们全部的家当,这些银子也将作为整个晋城经济启动的全部资金。
但他们同时还要面临一个大难题,十月份要向朝廷缴纳晋城今年的定额税款,一共两万五千两。
这便是请封城主自治的先提条件。
对一个破败的城池来说,这无疑是一笔巨款。
当初慕容九天上疏请封城主的时候,奏疏上也曾表明今年土匪流民入侵,城池破败不堪,请求免税两年。然而,圣旨下来,不仅没有免税两年,连今年的税款也要如期上交。
这明显是在逼迫慕容家拿出自家积蓄来充当一县税钱上缴国库。
用心之歹毒,令人咋舌。
但圣旨已下,只能照办。
慕容锦不由叹道:“当初若不是劫了福隆钱庄的银子,根本就凑不齐朝廷规定的那个数。可这么一来,我们就只剩一万一千两了。这个钱,真是不禁花呀。”
董芸冷哼一声,“他说十月份要我们就十月份给?哪有那么好的事!”
慕容锦瞪大着眼睛看她:“阿姐,你这是想抗旨?”
董芸摇了摇头:“这个银子要给,但得拖一段时日。拖到明年开春,他又能如何!”
慕容锦:“呃……那狗皇帝会不会撤了我爹的城主之职?”
“他要是撤了,谁来接手这个烂摊子?再说了,才立城主几个月就要撤销,朝令夕改,岂不儿戏?如今朝中都在传言鄞州匪患严重,他要是不嫌自己还不够焦头烂额就尽管这么做!”
董芸负手而立,“当初父皇还在世,宫中只有我母后一人,他时常拿前朝的事来与母后说,说信州刺史每年筹税任务完成那么好,次次提前次次盈余,想来治下百姓富裕,先前给的任务还是太轻了,明年多增加点额度……至于晗州,拖拖拉拉,凑都凑不齐,看来是真的穷,那便宽限几个月吧。”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不哭两声,他当真以为你爹家财万贯,逼着他拿自己家产出来补贴上缴国库呢。”
慕容锦笑嘻嘻:“有阿姐运筹帷幄,那可真好。”
董芸又叹了口气:“虽说能拖,但这也只是权宜之计,还是得想办法挣钱。只有让晋城的钱货活起来,我们才不至于处处掣肘。”
眼看着夜已深,便遣了几人回去休息。
自己和梨花也携手回了宅院。
如今有了翠儿和霏儿在,日常起居已经不需要二人亲力亲为,但只要梨花在,董芸贴身的事情她都亲自侍奉,不愿假借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