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打量了一下李文通,见他衣着光鲜亮丽,显然是个有钱的主儿,便点了点头道:“若还在晋城,必定登门捧场。”
李文通这才顺势拱手道:“小弟沱东李氏李文通,不知兄台尊姓大名?”
男人微微一愣,回道:“原来是沱东四大家族的人,在下凌州镇南府孙迁。”
李文通一听“镇南府”三个字,就知道自己方才所猜测的没错,但先前听说此人已经战死,如今居然出现在眼前,看来是另有奇遇。
赶忙一揖到底:“哎呀,原来是镇南将军!小弟真是有眼不识泰山。小弟久仰将军大名,今日得见真是三生有幸。如果将军不嫌弃的话,就由小弟做东,咱们上酒楼喝两杯如何?”
孙迁本来对这巷子已经不抱希望了,听李文通这么一说,便欣然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两人已经坐在了酒楼的雅间里交杯换盏了。
几杯酒下肚后,话匣子打开。
李文通惊讶道:“原来孙兄从敌境归来,第一时间就来晋城找寻夫人,可真是天下少有的痴情种啊!”
两人刚从那种地方出来,坐下来张口就是痴情种,竟也不觉得害臊。
或许在二人眼中,喜欢一个女人,能将其捧上正妻之位,便已经是这世上唯一一份独有的爱了,犯不着要为她守身如玉。
毕竟在他们看来,身心毫不相干。
更甚者,有些人根本就是无心,做个样子罢了。
“不瞒孙兄说,小弟我这次来晋城也是为了女人。”
孙迁眯着眼看着他,“哦,却不知是为了哪家姑娘?”
“也是沱东的,沱东钱家。孙兄有所不知,沱东之所谓能被四大家族一直牢牢把控,多少人想插上来分一杯羹,都没门,那是因为四家之间都是各有联系。就好比家母就是吴家正房次女,而我姑母则嫁给了顾家的三老爷,相互之间都扯在一块,谁也离不开谁,谁也插不进来。”
孙迁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这四家当中,李家和钱家的关系弱了点儿。”
李文通道:“正是,李家和钱家两代人没有通婚了,原本两家说好,把钱家的小女儿许配给我,小弟我等了几年终于等到她及笄了,可谁知上门提亲,那边先是一拖再拖,后来直接拒绝了!你说这谁能忍得下这口气?”
孙迁道:“看来贤弟果然喜欢那钱家女,不然也不会追到这儿来。”
李文通咬牙切齿道:“老子又不缺女人,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着找个机会好好教训教训这臭丫头!当然那要是能把她弄到手,定要好好折辱她一番,看她还敢不敢那般心高气傲!”
孙迁听到心高气傲这个词,似乎也想起某个女人,脸色也不怎么好起来。
……
李文通说要开妓院,还真不是玩笑,第二天就从李莲心那里要走了一个超大的铺面。
商铺要营业,就得先报官署批准,领取“牙贴”。
而这“牙贴”,说白了就是衙门里的一张纸,可想要它,却得在衙门里走走关系,拜拜码头。
自从这晋城归了慕容九天管辖,衙门对牙贴发放条件宽容的许多,普通商贸只要手脚干净,条件符合,基本上就是一路绿灯。
李文通这边把材料交上去,心想着就是走个过场,可谁知道那牙贴就像被卡住了脖子似的,一连五六次都没能下来。
新聘请的掌柜只得哭丧着脸来向主子诉苦。
李文通一听,火冒三丈,“饭桶,真是一群饭桶!”
他原以为在晋城开个妓院就像捏泥巴一样容易,怎知这第一步就迈得如此艰难狼狈。
“不是说这晋城的牙贴最容易申请吗?怎么到咱们这儿就这么难?”
新掌柜小心翼翼地回应道:“大公子有所不知,这晋城对妓院的开设条件确实严苛得紧。依小人看,定是因为那佐官是女的缘故。女子为官,最想取缔的就是妓院这种地方。咱们这算是撞上了……”
李文通一听更来气了:“什么狗屁佐官!本朝律法上没有规定禁止开设妓院,那就是能开的!她不让我开?我偏要开!一个小小的佐官而已,装得跟天皇老子似的。去!给慕容九天下拜帖!本公子亲自去找他说理去!凭什么不给我开设妓院!”
掌柜见他亲自接手,松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