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迁刚才强拉着李文通舒缓一番,这时候毒已解了一大半,哪里还不知自己这是中了别人的陷阱。

可眼下已是百口莫辩,虚晃一招后将慕容九天一脚踢翻,推开窗子,翻身跃了出去,就这么消失在夜色中。

慕容九天从地上爬起,恨恨道:“这厮前些日子刚打伤了我女儿,如今又来搅乱老爷子的寿宴,还这般糟蹋了李大公子,当真是歹毒至极!”

许老爷子欲哭无泪。

好好一场寿宴,闹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还月下美人鸿运当头,呸呸呸。

旁边有仆人在窃窃私语:“听说那个镇南将军是李大公子亲自带进来藏在屋中的呢,说不定两人本来就是相互有意思,今晚想趁机行那苟且之事。”

“就是啊,人家男欢男爱本来也没什么错嘛,只是不喜欢女子罢了。都怪那个春娘,非要拉上大伙儿一起来捉奸,这下好了吧?二奶奶根本就没有私通外男的事,却惊扰了人家大公子和镇南将军的好事。”

春娘听到这话吓得脸色发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冲着许老爷子不住地磕头:“老太爷冤枉啊我明明听到是刘芳琳那个贱妇”

话还没说完,许二爷就怒气冲冲地上来,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春娘的脸上。

“贱人!都怪你!闹了这么一出,害我许家成了整个晋城的笑话!”

许老太爷道:“赶紧把她拉下去,我现在不想见她,还有她手下的那些个仆妇,也全都关起来,明日家法伺候!”

春娘和几个仆妇很快就被拉了下去。

屋内,李文通如一只破败的布娃娃瘫软在榻上,无力动弹。

慕容九天上前道:“李大公子,你的私事我原不该插手,但见你今日遭遇此番,我身为一城之主,又岂能坐视不理?你与那孙迁之间,究竟是两情相悦还是他强迫于你?若是情投意合,我自不再多言;倘若是他逼迫你,我即便拼上这城主之位,也要为你主持公道。”

沱江李氏大公子,本就是个好面子之人,如今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这么多人看到他被孙迁摆弄,早已无地自容。

耳旁传来窃窃私语声,有人说他与孙迁有染,活该如此;有人嘲笑他有龙阳之癖……热血充斥着整个头颅,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扯着被子疯狂地蒙住脸,声嘶力竭地大喊:“滚滚全都给我滚”

慕容九天见状,不禁摇头叹息,转向许老爷子道:“哎,大公子这是受了不小的刺激啊。”

许老爷子吓得魂不附体,颤声道:“这可如何是好?城主大人,你可得救救我啊”

李家大公子在他家里出事,若是被沱江李氏知晓,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九天道:“此事与许家无关,全是那孙迁一人之过。待李家来人时,老爷子只需将事情原委如实相告即可。毕竟今晚之事,我亦亲眼所见。”

许老爷子闻言心中稍定,又急忙问道:“李大公子在晋城可还有亲人?他如今这副模样,我实在不敢留他在府中,万一有个闪失……”

慕容九天接口道:“他有个妹妹,不久前来拜访过我。我这就回去通知她,让她明早一早便派人来接大公子回去。由自家人照料,想必会更为妥当。”

许老爷一听,总算是找到了主心骨,道:“多谢城主提点,要不是今晚城主在这儿,我当真是有些六神无主了。”

慕容九天摆了摆手:“哎,我也是因女儿被那孙迁所伤而心烦意乱。见大公子这般境遇,实在是于心不忍罢了。”

说着他拍了拍许老爷子的肩膀以示安慰。

随后拱手道别:“既然已经看过琼花一现,我也没什么遗憾了,就先回去,也好通知李二小姐明早来接大公子。”

出了这么一趟子事,许老爷也不强留。

慕容九天便趁着夜色匆匆离去了。

……

尽管许老爷子再三叮嘱,命令昨夜之事必须守口如瓶。

然而昨夜留宿赏花的宾客众多,加上许家下人人多嘴杂,沱江李氏大公子被镇南将军孙迁逼迫一事一大早就被传遍了整座城中,连附近的村镇也传得沸沸扬扬。

看着屋子里被撵出来的小厮,听着屋里传来的咆哮声,李莲心冲着他道:“立刻写信回沱东,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告知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