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洒,蔓延,占领高地。

这样的念头划过时今澜的脑海,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 她从来都没有产生过这样的想法。

欲望是最能操控人心的事情, 时今澜从来都将这一点控制的很好。

她没什么物欲, 唯一会特别关注的就是学术期刊发布的些晦涩难懂的文章, 但也是只是感兴趣, 谈不上喜欢。

她是爷爷培养出来运作时年集团的机器。

她不被允许拥有感情, 更遑论欲望。

所以她怎么会想要同池浅接吻。

日光直落落的晒在时今澜的唇瓣,温热被海风一吹, 贴着几分微凉。

她好像那个意志不坚定的僧人, 只是一个吻就撼动了她的戒心, 食髓知味。

笨蛋妖精也是妖精啊。

“你不喜欢啊?”

时今澜神思不定的注视着池浅, 虚握着的手被人扣了扣。

池浅见时今澜迟迟未动,还以为她不喜欢这样,小心翼翼的要把刚刚硬塞给她的花瓣拿回来。

只是池浅的手才刚伸进去, 接着被时今澜握住了。

她似乎并不想让池浅拿走她放在她手里的花,平抬起视线看着池浅,别有意味的问道:“周婶不是让你按她说的做吗,这么轻易就放弃了?”

哦,对。

她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

池浅眨了眨眼睛,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做贼心虚, 她看着跟自己说这句话的时今澜,总觉得她这话怪怪的。

就好像她知道上车前周婶特意叮嘱她的, 不是这件事。

可就算被时今澜发觉又能怎样,她刚才都这么胡扯了, 就是硬着头皮,也得做下去啊。

池浅啊池浅,你还真是无时无刻不在给自己挖大坑啊。

这么想着,池浅苦涩的扯了下嘴角,点头道:“是,是这样来着。”

这些天跟时今澜在一起,池浅别的不敢说有什么进步,应变能力肯定是进步了。

她说着就松开了自己拿着时今澜手里花瓣的手,将时今澜虚攥着的手给她合拢,笑着给时今澜推荐:“你既然知道,那你就当帮我完成任务,也试试嘛,很有意思的。”

五指被人为合十,时今澜被人握住的指背上贴着层潮湿的热意。

她将自己目光在手上停留了几秒,看不见池浅的人,却嗅得到她身上沾染着花气的味道。

从呆愣到苦笑,接着换成对自己谄媚似的笑意,时今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喜欢别人在自己面前自作聪明的遮掩,只是当她抬眼看着池浅的笑,心情并没有变坏。

甚至于跟着这人明艳可欺的模样,也笑了。

时今澜笑得难得明显,两边的嘴角都扬了起来。

而接着一起被扬起的,还有池浅放到她手里,让她撒出去的花瓣。

花瓣在金色的日光下飘摇,纷纷扬扬的织成了一幅雨幕。

而池浅作为这幅雨幕唯一飘落的对象,晃神的抬起头来,柔白的云彩好似融化开的油画颜料,在湛蓝色的画布铺展开,花瓣倒涌,将灿烂明艳的颜色铺满了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