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怎么才三年,就成了这幅样子呢?

池浅想到这里,心一下就堵住了。

纵然池清衍会否认,她也知道的,是因为她的去世。

三年的时间好似还存药房走到门口用的时间长,池浅看着池清衍,眼眶通红。

池清衍看着池浅,也是这样。

他的眼睛不住的在池浅身上走,看看她的脸,看看她的手臂。

还有走过来的姿势。

尽管元明给他打过预防针了,可池清衍看到池浅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不敢相信。

他苍老的嘴唇翕动好几下,才说出来:“……小浅。”

“爷爷。”池浅哽咽。

池清衍含着泪笑了,双手握过池浅的手臂,嘴里一直念着池浅的名字:“小浅,浅浅。”

他稍稍稳定了几分自己的情绪,摩挲着池浅的手臂,殷切的问道:“怎么样啊,你现在身体恢复都好了?”

“嗯。”池浅点头,照时今澜给她设计好的说词,跟池清衍讲,“阿澜请了好多医生,他们开的药比爷爷还苦。”

“臭丫头。”池清衍被池浅这句话逗了一下,盛着眼泪,嗔了她一句,“谁叫你不听话。”

可怎么说,他的心都还是系在池浅身上,听到她说吃药,就紧接着又问:“现在还用吃药吗?都吃什么药?我这些年攒下来不少好药材,看看有没有你要的。”

“不吃了,早就不吃了。”池浅摇头,让池清衍放心。

老人肌肉流失的手掌,薄薄的贴这一层皮,好似骨肉分离。

她就这样感受着池清衍对她的关心,莫名其妙的想放声哭一场。

“我就,就是想爷爷了。”哽咽着,池浅一下扑到了池清衍怀里。

这话不是她准备好的,却是她从心底翻涌出来的,最真实的想法。

明明只是三年,她却感觉自己跟池清衍好像已经分别了很久很久,孙女对爷爷的依赖组成她心底的另一种孤独感,泪珠大颗大颗的打在池清衍的手背。

长日被晒的肌肤好似接受了雨水滋润,这些泪水一下浸没了下去。

池清衍紧紧的攥着池浅的手,不是责骂,只是在抱怨,分外疼惜,苍老的眼睛里充满了心痛:“你说你真是狠心,这几年就真的不跟我来一封信。”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池浅愧疚的低下了头。

重逢应该是欢喜的事情,池清衍不想要池浅在这时愧疚,拉着她,跟她说:“饿了吧,咱们吃饭吧,昨天从你周婶子那里拿了只山鸡,紧俏货,好吃得很。”

“哎。”

亲情与爱情不同,近乡情怯的心情很快就被那名为归属感的东西挤走了。

池浅点头,跟着池清衍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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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千万不要提前跟老人说自己要回来。

池清衍做了一大桌子的饭菜,桌下坐着四个人,桌上肉类蔬菜的种类快要凑一本菜谱书了。

池浅感谢时今澜今早给自己挑了一条宽松的裙子,吃的都快要撑死了。

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出门溜达溜达,而池清衍也好像有事要跟时今澜说,刚放下筷子就让自己出来看看海岛,溜溜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