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今澜无法能接受池浅就这样消逝在她的背后,不停地不停地重复着她的名字。

“阿澜。”

而终于是,池浅又一次充好了能量,靠着她的肩膀回应了她。

“我送你的花……你喜欢吗?”池浅轻声问道。

“喜欢。”时今澜点头。

“我给你准备的……话梅干,你,你喜欢吗?”池浅又接着问道。

“喜欢。”时今澜依旧点头。

“那我呢?”带着些紧张,小心,池浅问起了自己。

这件事明明刚刚自己就跟她说过了,可她还是问了自己。

时今澜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眼睫无法控制的眨动,亦或者说颤动起来,声音卡在喉咙,说出来的哽咽:“最喜欢了。”

“哈。”

轻促着,池浅贴在时今澜耳边笑了一声。

她感觉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沉,她紧抓着还活着的感觉,贪婪的嗅着时今澜脖颈间的香气与温度:“阿澜,别不喜欢我。”

这句应和着刚刚时今澜说“你要是睡着了,我就不喜欢你了”。

时今澜心口咚的一下,听着耳边池浅的气息越来越弱,直到某一瞬,池浅的头砸在了她的肩膀上。

“阿浅……”

“阿浅!!”

时今澜拼命的摇晃着背后背着的人,可池浅再也没有了回应。

她们的第一相遇,是她背着她,走了一路。

她们的最后离别,是她背着她,走了一路。

枝杈交错着挡在空中,世界好像一瞬间腐败成了永无边际的寒冬。

时今澜不信池浅已经离开了,只一昧的沿着溪流往外走着,看着视线前遮挡的枯枝被拨开,远处的海终于露出来出去。

寒冬依旧,可海面平静,太阳高挂在天空之上。

一切都还是平常的样子,船只停靠游离,大家各有各的忙碌,人们照样为生活奔波,疲惫而鲜活。

只有这个从深林中走出来的人,永失所爱。

生命的消失并没有让这场回忆结束,池浅就近近的站在时今澜身边,看着她背着自己。

明明她跟时今澜是这样的近在咫尺,她却连一句安慰都说不了,时今澜的肩上落着枝杈剥落的雪,池浅伸出手去,也触碰不到她。

她不是这个时间里的池浅。

代替不了她的爱人,也无法为她掸去雪尘。

心口酸涩肿胀,没有边际的痛苦忽的朝池浅涌来。

有那么一瞬间,池浅好似联通了此刻时今澜的记忆。

她不是时今澜,没办法在她的记忆里停留,画面飞速过着。

葬礼,归家,夺权,时今澜带着十三回去,一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时承绝望自杀,所有参与今天这场谋杀的人,都被时今澜逼入了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