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七十了,早已到了知天命的年纪,眼睛徘徊在这俩人身上,过了好一阵才收走。

今早池清衍就接到了池浅要回来的消息,小厨房的炉子上静默坐着一壶药。

木柴燃烧的声音偶尔传来一声噼啪,零星散落的好像是人伶仃闪烁的记忆。

池清衍想他大抵是活的太久了,久到被这世界的天神漏算了。

他还记得婚礼那天的情景,记得池浅跟时今澜,还有元明和那位婚礼策划小姐的事情。

“哗……”

刚熬好的药透过滤网倒进碗里,深棕的颜色凝满了苦涩。

池清衍不疾不徐的将药倒进碗里,眼神透过碗面铺满了复杂,但欣慰更多一些。

“此后,就完事和好了吧。”池清衍苍老的声音发出一声叹息,铺满了心疼的底色。

池浅是不知道池清衍还记得那段插曲,更不知道池清衍此去是给自己端药。

她正在跟时今澜吃着摆在桌子上的话梅干,浓郁的话梅香气弥漫在她的口腔,远远的却挤进来一阵药的味道。

池浅觉得有些不对劲,抬头就看到池清衍端着托盘,就两碗药端了过来:“我听说西欧那边经常下雨,湿气重,这正好是去湿气的,你跟小澜一人一碗。”

“啊?”池浅原本满满的期待在池清衍这句话后瞬间凝固粉碎,表情整个垮掉。

“啊什么,我这都是为你好,快喝了。”池清衍不给池浅推诿的机会,说着就把药推给了她。

“这碗是你的。”池清衍也不厚此薄彼,说着也给时今澜推去了一碗。

面对池清衍,时今澜没有谈判的余地,她在这人心中并不算多的好感,还要靠这碗药维系。

没有犹豫,时今澜接过药来,便仰头喝了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吃过甜话梅的原因,池清衍的这碗药喝着尤其苦涩。

时今澜不动声色的握了下药碗,冷静的,克制的,没有让自己的表情崩塌。

池清衍看着时今澜喝完,难得对她笑着点了下头,接着就来督促池浅:“小浅,你学学人家小澜。”

“不能不喝啊?”池浅还在试图逃脱喝药的命运。

池清衍不给她机会:“必须喝,今天喝的不好,明天还有。”

小时候偷偷倒掉一碗治哮喘药的记忆真实的朝池浅扑来。

她一想起那个时候被池清衍抓包后的情景,喉咙就发苦。

池浅没办法,时今澜本就有讨好池清衍的意思,她意识到自己这次是没人帮了。

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是好女,就一口闷!

鼓足了勇气,池浅端起了面前热腾腾冒着白雾的药,屏息一口,将药吞了下去。

救命!!!

爷爷绝对是在惩罚自己!

过去的药都没有这么苦!

池浅的脸皱成一团,前所未有的苦涩浓厚的包裹着她。

“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