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回答让虞听有些发愣。
她忽然想起自己前段时间思考过的问题冉伶的破碎。
郑沁燕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冉雪只比她小了四岁, 也就是说至少从四岁开始她就在继母的笼罩下生活。郑沁燕对她好不好虞听并不知道,但看得出来冉伶对她只有礼貌没有亲近。冉雪被惯成现在这个跋扈的样子,与姐姐见面直呼其姓名,称呼两位长辈也是叫“我爸我妈”,很自然地把冉伶排除在外。
根据这些,虞听已经可以大概猜到伶姐姐在冉家的处境和她在冉家长大的童年。
依稀记得她是在初中出国治病,再没回来过,一直在那边念书。
那时只有她从虞听的生活中离开了,冉雪还在,郑沁燕还在,冉隆也还在。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消失。虞听都想不起当时的任何情形自己有没有送伶姐姐去机场?伶姐姐走后有没有很难过?伶姐姐临走前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
虞听通通想不起来,想要用力回忆都找不到方向。
冉伶坐在院子的秋千上,虞听倚靠着栏杆,瞧见她很轻盈地微微晃动着。忽然又想起了初见她时的感受伶姐姐像一只停落在树枝上的孱弱蝴蝶。
虞听忽然问:“伶姐姐是什么时候回国的?”
冉伶看向她,给她比了个手势,一年前。
虞听回忆,一年前,她跟时宜分手,和冉雪开始来往密切的那段时间。
因为身体病弱,冉隆怕冉伶独居出事,这一年她一直都住在家里。虞听想,她在国外拥有像现在这样的花园吗?她住的是什么样的房子?
冉伶笑了笑,告诉她,出国后的好几年她都住在医院,或是医院旁边的公寓,再然后是学校,还有疗养院。她在这些地方画画,但不太能养太多的花。
她这么喜欢花,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没能拥有花。
*
午后清凉的水汽褪去,炎热又蔓了上来。两人回屋内避暑,一整天,虞听都呆在家里没有出门。
七点多天黑以后别墅区就开始静谧无声,被赋予了绝对的安静。但在这之外的虞听所熟悉的世界夜生活才刚刚开始。黑暗天空下亮着光的热闹喧嚣对人类来说有着天然的吸引力,令人振奋又向往。虞听就开了一家这样的收容所,她理应去掌控全局,可惜伶姐姐的身体需要早睡早起,虞听答应了要做她的“催眠师”,不太好扔她一个人在床上失眠。
只得抛弃她的hear。
换做往日绝对是十分罕见且难以置信的,才十点钟虞听就已经换上睡衣已经上了床,懒懒地靠坐着玩手机。
点进微信,挑着回消息,给hear建的群里有人爱特她控诉今晚又没见到她,问她什么时候去玩儿,都好久没见了。
齐悯大概也在场,跟那群人说笑,在群里附和:【是啊阿听,我都想你了】
矫揉造作。
虞听:【没我你们就不能玩儿了?】
朋友说:【你来才有意思嘛】
齐悯发了一句:【阿听现在浑身透露着已婚人士的身不由己】
于是便有人说:【原来就算是阿听结了婚也会失去自由啊,那我得做个坚定的不婚主义】
虞听失去了自由?
虞听皱眉,不太喜欢这人自以为是的认为或是调侃。
此时,冉伶正好推门从浴室出来。
她穿着吊带睡裙,洗过的长发已经吹好,走近床边带来一股沐浴露的馥郁香气。她很有礼貌地绕到了床的另一边,掀开被子上床。
虞听没有主动开口说话,氛围陷进了一种异样的沉默里。冉伶敏感地察觉到,动作更轻了些,多看了她几眼。
虞听仍旧没有出声。
见她看手机看得专注,冉伶便没打扰她,从床头柜上拿起平板,浏览一些美术作品,自己做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