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被夹得血肉模糊,身上多处擦伤,嗓子撕裂、受凉,加上惊吓过度,冉伶反反复复地发了将近一个月的高烧。醒来时发不出声音,后来嗓子痊愈了,她依然无法发声。
她失去了声音,医生说是惊吓过度的心理问题。
“怎么走路都不看路的?井盖都能掉下去,你没长眼睛吗?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冉伶靠在床边,听到中年男人烦躁的抱怨。郑沁燕在一旁劝她别怪孩子,冉伶透过她们,看到站在门边玩她的布娃娃的冉雪。
冉雪没看她,甚至没什么得意的眼神,她脸上没有一点儿慌张和愧疚,就像做了一件理所应当事,理所应当到转眼就忘了。
“应该投诉那个景区,基本的安全都没保障。”郑沁燕后怕地搂着自己女儿的肩膀,“幸好小雪没有踩到,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是她把我推下去的。
冉伶虚弱地尝试动自己喉咙,一阵刺痛感后,仍然无法发出声音。
说了也没有用的,冉伶马上就明白这一点,换来的只有小孩的狡辩和大人的恼羞成怒。就像她在这个新的家庭的这么些年,她的声音早就不存在了。
她想。
后来,她看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治疗得不到半点儿改善。再后来,冉隆为她辞退了她的声乐老师,退掉她所有的音乐课程。
长大后,听了她那段经历的医生说,她失声的原因大概是掉进井里漫长的呼救得不到回应,还有感受不到爱。
一种无力感,一种能说话也罢不能说话其实也没有人在乎的无力感。她的内心封闭了,不愿再对身边的任何人讲话。
冉雪依然活得好好的,在冉家当她嚣张跋扈的大小姐,那件事她好像在真的忘了,就像随手扔了个垃圾那样。这么多年冉伶没听她提起过,更别说愧疚、道歉。
她就是这样理所应当的啊。
也不知道遗传了谁的暴躁基因,愈发的长成冉伶厌恶的模样,动不动就乱喊乱叫,愚蠢又任性。她学小提琴,还算有那么一点儿天赋,在国外得到过一些奖项,或许这就是她最后的优点吧,当初冉伶还以为 ,这是冉隆基因里带的音乐天赋。
她精神经不起一点儿打击,潜藏在基因里的精神病很容易就被激发出来。她精神分裂,在医院已经住了很久了。
冉伶去看过她一次,那时的她刚刚因为狂躁发作被打了镇定剂,瘫软在床上看上去就像一个痴傻,眼神呆滞,嘴角流着口水。
她可怜的妹妹。哦不对,冉雪不是她的妹妹,跟她一点儿血缘关系也没有。
冉伶坐到了她床边,或许她该用手抚摸一下她的脸颊,可口水和眼泪混杂在一起实在是太脏了,一股腐烂的臭味。冉伶待会儿出去,会被听听嗅出来的。
她会问,你摸了什么脏东西,然后掏出湿巾仔细地帮她擦手,太麻烦了。冉伶摸虞听的时候,只想从她脸上看到享受的表情。
“小雪你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梦想吗?”冉伶忧愁地和她聊起了往事,温柔的语气让人听不出半点儿异常。
“我还记得呢。”
冉伶叹了口气:“我还记得,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音乐老师,现在连唱歌都跑调呢。”
“作为惩罚,你在这里呆一辈子吧。”
冉雪一惊,愤怒而震惊地瞪着她。
一点也不可爱。冉伶失笑,“乖了。”
第120章 【姐攻】
生病住院, 骨折修养,那段时间虞听瘦了很多,身体上的肉摸起来变得软绵绵的, 皮肤也因为久不见阳光变得格外苍白,看起来弱不禁风。
她不太喜欢这样, 因为常年健身,追求的是一种力量感的美。她还常常怀念之前自己还没有生病,身材还没变得羸弱的时候。那时候冉伶还不像现在这样本性暴露, 装成小白兔的伶姐姐羞涩得也很真实,经常在她穿吊带或只穿内衣的时候盯着她身体看, 会脸红, 想摸但好像不太好意思, 抱在一起的时候才红着脸悄悄摸她。
冉伶之前最喜欢摸她的腹部,因为有腹肌。现在只剩下一条瘦出来的马甲线,虞听能感觉到,冉伶对自己的身体更多是心疼的情绪,没之前那么着迷了。
虞听难以接受。
所以等手臂上的骨头彻底恢复,她也把复建提上了日程。从海边旅游回来, 冉伶又陷入了较为繁忙的工作里,甚至还要去外地出差一个月。虞听刚听说的时候抗拒情绪很强烈, 但没办法,被冉伶温水煮青蛙似的哄着哄着也就妥协了。她无法阻止冉伶,也不能跟着她去, 她自己也有要忙的工作,只能短暂分开。
分开前的准备工作冉伶做得很完善, 叮嘱虞听的生活助理监督她按时吃药按时吃饭按时看医生,甚至发了一份菜单给助理和作息表, 就像把她给寄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