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座山不会在我手里藏一辈子,早晚都会教人发现,与其被其他人盯,不如先拿来换些好处,你这回猜错了,我又岂是喜欢吃亏的人。 ”
“玄衣那边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但脸色显然不太好。”他漫不经心地说着,完全不当回事。
沈碧月忍不住摇头,“我真同情在你手底下做事的人,若说那座山早晚有一天会被人夺去,那他们早晚有一天也会被你气死。”
“我调教出来的人,一个个皮糙肉厚的,死不了,倒是你,总不爱说真心话,七拐八弯的让人猜你心思。”他伸手摸摸她的脸,轻笑一声,“又冷情得很,怎么都不晓得主动去瞧我一眼,难得我这么念着你。”
她微微敛眸,将他的手轻拍开,“念着我,不如多念着你自己些。”
邵衍忍不住露出笑,顺势在榻侧身躺下,单手枕在头下,看她坐在铜镜前梳发,头微微一偏,桃木齿梳插入她浓密的发间,轻轻顺流直下,手指微微一动,突然有点想拿那梳子。
等沈碧月收拾好,邵衍带她离了沈家,菱花依旧留着看家。
菱花坐在台阶,撑着下巴望向清凉如水的月色,这个时候还真有点想墨笙了,以往起码有她陪着,再不济还有一个风,现在只剩她一个人,竟觉得莫名有几分凄凉。
主子还是早点把姑娘娶回去的好,起码回王府有伴儿。
邵衍带她去的是个熟悉的老地方,他的行宫,天绘宫。
再次踏入天绘宫,沈碧月忽然觉得有些感慨,当初她和孟姝是当贼溜进来的,还被宫内值守的侍卫追着绕了几乎整个行宫一圈,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乱闯,想不到如今是这座行宫的主子亲自领她进来。
“大晚的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看风景?”
“是想带你来看景的,整个永安城再也没有此处更精致绝伦,耀目夺晖的景致了。”他牵着她的手往前走,路黑漆漆的没有灯火照亮,只能借着清浅如雾的月色摸索着前边的路。
她夜视的能力不差,但见他一路走去,连鹅卵石间夹杂着的小碎石都能轻易避开,说明他也能在黑暗视物,若非天生好眼,是后天练成的。
“听说你花了大价钱请来那些有名的工匠建造这座行宫,这样还建不出好看的景,岂不是浪费了那些银子。”
“你现在都会替我心疼银子了,不过可惜,今晚是看不成景的,这里的夜景虽美,但我更想让你看些别的。”他自然而然将话带过去,让她连反驳头一句的机会都没有。
“我今晚还要回去的。”她抿抿唇,对他强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