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配到阿勒楚喀的那些吴军旧部们好像麻木一般,任凭都善在那怒骂呵斥,也不去看一眼,甚至脸上的表情都不动一下,只知道机械的将一袋袋麦子搬上马车或者抬下马车。镇上总共有一千多吴军旧部,都是青壮,在这里主要是替旗人种植庄稼,农闲时则到附近的山林上伐木运到宁古塔去。从被俘到送到这里,他们已经度过了三个年头。三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日子,却让这些原先的士兵们变成了没有生机,没有希望,甚至没有抱怨的木头人,他们什么都不去想,也不敢想,只知一日复一日的着同样的事。
都善骂了一通,可能是口干,也可能是觉得这样骂没意思,便想回去再睡个回笼觉,晚上好再挑一个汉人的小脚女人快活一下。正要转身,却听“咻!”的尖啸声由远至及。
锐利的破空声中,冰冷的杀机自左侧霎息袭至,都善大吃一惊急闪身躲避,堪堪避过咽喉要害,却再避不过肩膀。
“笃!”一声闷响,锋利的箭矢狠狠地刺进了他的右肩。
“哎哟!”
都善一声惨叫,顾不得肩上的剧痛,“扑通”一下就趴了下去,张口就喊了起来:“敌袭!……”
拖长的尾音还在四方回荡时,一骑快马却从对面的矮墙上一跃而至,“嘶”的一声长鸣,战马的双蹄重重的踩在了都善的背上。
“呃……”
撕心裂肺的剧痛,都善感到自己的胸腔好像裂开一般,本能的伸出手去挡那马蹄,可是没等自己的手抬起,马上的骑士又纵马踏了下来,这一回却是重重的踩在了都善的手上。
“咯吱”一声,都善的右手被踩得血肉模糊,指关节白森森的露了出来,上面沾满了碎肉。
眼珠子瞪得鼓鼓的都善已经发不出什么惨叫了,背上的剧痛和右手的碎烂让他意识到自己完了,这会他只想求个痛快,可是偏偏对方不想他这么快死。
马上的骑士可能觉得地上的旗人还可以再折磨一下,所以他不想让这个鞑子死得太快。哈哈笑着一拉马缰,战马又是一声长啸,双蹄立起再次重重的踩了下去。这回却是结结实实的踩在了都善的后脑勺上,一下、两下、三下……直到骑士确信地上那具眼珠子都被挤爆出来的旗人真的没有气后,他才狞笑着挥刀冲向前方。
驻防在阿勒楚喀的只是一个佐领的驻防八旗,在一千多骑兵的砍杀下,再加上佐领大人第一个就挂了,所以他们的抵抗好像扔在大海中的石子一样,瞬间就无声无息。
镇上的那些吴军旧部和各族百姓们被这突然杀过来的骑兵吓呆了,他们不知道这些骑兵是什么人,从哪来的。很多人以为他们是叛乱的蒙古人,但仔细一瞧,却发现又不像,因为那些骑兵当中有很多人嘴里喝骂的好像是汉人的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