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公元前267年腊月二十日。
地点:秦国,咸阳。
北方的游牧民族历来是中原农耕文明的大敌,他们强大的时候,更是如此!在中华文明的历史进程中,他们或多或少参与其中,有时扮演的是征服者的角色,有时扮演的是杀戮者、破坏者的角色,对中原文明有极大促进者,少之又少!
历代中原王朝无不饱受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胁,甚至于,有北方游牧民族拖垮中原文明的说法!对游牧民族的态度,是采取守势还是攻势,在很大程度上反应了帝王的武功和国家是否昌盛!
周有犬戎,秦汉有匈奴,晋代八王之乱后,更有五胡乱华,南北朝正面意义上说是中华民族的大融合,但在某种程度上讲,何尝不是我们这个多苦多难的民族的血泪史!
隋唐虽然鼎盛,但在末期依然有契丹为患。两宋时期,中原文明更是先后饱受契丹、女真、蒙古的威胁,最终野蛮征服了文明。
明朝虽有天子守国门,君主死社稷的豪迈和气节,也有无汉之和亲,无唐之结盟,无宋之纳岁薄币,亦无兄弟敌国之礼,但依然败在了关外女真族的手下,文明再次遭到野蛮的践踏!
贯穿中国文明史,游牧民族的一大特色就是入侵中原,而且多半是在入冬之后。在唐末和两宋时期,这种行动有了一个形象的说法——“打草谷”。官兵以牧马为名,四出劫掠,充为军饷,是为打草谷。
这种打草谷的行为,有时,是因为草原暴风雪或者瘟疫灭杀了太多牲畜,游牧民族没有足够的食物过冬,为了保证充足的粮草而劫掠中原;有时,是在部落的战争中损失了太多的兵力或者单纯的想要壮大部落,所以劫掠人口作为奴隶;有时单纯为了财富,或者为了练兵。在游牧民族的眼中,中原的花花世界再美好不过,简直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缺的仓库,只要自己悍勇一些,总能掠夺些什么。或财帛,或美人,或奴隶,或牲畜。而中原国家的步兵面对来去如风的游牧民族的骑兵,少有良策。凭借中原国家难以企及的机动力,游牧民族即使失败,也不过是小败!
正是基于这样的考虑,匈奴才答应出兵秦国,一方面是韩国许诺的丰厚贿赂,另一方面则是匈奴义渠部落酋长的怂恿。
义渠被秦军赶到长城外后,投靠了右贤王——仅次于匈奴单于、左贤王的实权人物。凭着韩国给予的财帛,义渠很快取得了右贤王的同情,在短短的五年时间内,凭借见风使舵和悍勇的作风,义渠洪很快坐到了右骨都侯的高位。
当韩国的使者抵达阴山脚下的龙城(此时匈奴历史上著名的头曼单于,即冒顿单于之父刚刚出生,等他成为匈奴单于后,才在阴山西北数百里修建了头曼城,作为单于的驻地和召集贵人会议的地方。实际上,在头曼成为单于前,阴山脚下的河套地区作为水草最为肥美的地方,自然为实力最为强劲的匈奴单于占据,直到头曼单于为了安全着想,或者秦朝的强大,才后移龙城的位置),一直和韩国没有断绝联系,想要伐秦为父亲报仇的义渠洪自然极力促成了此事!
义渠洪对复仇如此上心,自然也是因为匈奴信奉的是胜者为王,谁的拳头大,谁就能主宰草原。每个人的官位几乎都是和自己所属的部落实力挂钩,如此才能让人信服,否则,即使坐在了高位,也只会是如坐针毡,遭人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