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就是鼠药的主要成分。这种物质没有明显味道,但是毒性猛烈,如果是重度中毒的话,人很快就会抽搐晕厥,伴随大小便失禁等症状,抢救稍微不及时的话,很容易一命呜呼。”苏玉甫照着手上临时抄下来的字条念着。
“自杀还是他杀,法医给出意见了吗?”我问。
“孙小圣总是问出这么雷人的问题。法医那边从来都只注重检验结果,不会帮你分析案情的。”廖洁拍着我的肩膀漫不经心地笑笑。
“你别说,这回还真有些例外。”苏玉甫笑笑,“法医说了,在死者管晶梅的胃管里检测出的这种成分并不太多,但血液里却检测出比较高的比例。两者显然存在矛盾。所以法医怀疑,这个管晶梅很有可能是慢性中毒。”
“慢性中毒?”我们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试想一想,如果一个女生连续几天都被少剂量地下了毒,可能一开始浑然不觉,但身体却日益衰弱,最后全盘崩溃、毁于一旦。那么这就是一起蓄谋已久作案诡秘的谋杀无疑!
怪不得管晶梅最近都感到身体不适。别人所说的乏力、头晕,都是四亚甲基二砜四胺中毒的表现!
薛队赶快找来了吴良睿,问他勘察报告出来没有。吴良睿挠着头说:“怎么跟您讲呢,到目前为止,从现场带回的水杯、饭盒里还没有找到毒药痕迹。”
薛队说:“那些东西里面没有是再正常不过的。因为从昨天早上开始,管晶梅就没用饭盒吃过饭,她先是吃了一些三明治,然后就是用一次性饭盒吃的午饭。这些东西的遗留物找到了吗?”
吴良睿摇摇头:“我们去找了,但整栋宿舍楼的垃圾在今天一清早就全被运走了,212宿舍的垃圾桶也是空空如也。”
这可麻烦了。一旦找不到这些关键物证,那凶手就揪不出来了。尤其是到了这种刚刚获得一些关键线索的时候,物证跟不上,证据链组不起来,就算知道真相也无济于事。我们一群人都蔫在椅子上想办法。
苏玉甫突然抬头说:“不对啊,薛队,既然法医推测是慢性中毒,那不见得管晶梅就是从昨天开始中毒的啊。有可能三天前,有可能五天前,我就不信这段中毒的过程中她没用过固定的东西吃过饭、喝过水!”
薛队说:“你讲得有道理。可是整个212宿舍的容器都被查过了啊,除非现场还有没被发现的留有毒物的东西。”
我说:“那就再去一趟现场不就行了嘛!”
20
我们办好手续很快又来古城科技大学,照常兵分两路,王姐和苏玉甫去给宿管老师和张熹敏做笔录,我、薛队、廖洁和吴良睿到被封的212宿舍查找线索。那宿舍基本还保持着上午我们来时的原貌,干净整洁、井井有条。
这种时候,这种洁净仿佛也成为一种不正常的表现。
薛队说:“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是长期下毒,那下毒地点肯定会包含在这间宿舍之内。”
我说:“那肯定,你们想啊,管晶梅日常的生活起居都在这里,况且她最近身体不好,很多时候吃喝都在宿舍,那么这里不应该找不到任何痕迹。完美犯罪不存在啊。”
“行啦,先别分析了,招呼吧。”宋琦戴上手套,开始在柜子里、抽屉里翻找。其实这里大多数物件已经被技术队查看过了,几个女生平时用的洗漱用品和餐具以及水杯都被拿走化验,剩下的无非是一些生活用品。我们几个男的负责在犄角旮旯查看,廖洁戴着记录仪翻看女生们的衣物。管晶梅的细软比较少,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关于自动化工程的参考书和学术资料;刘可的化妆品和衣物最多,整个衣柜都塞得满满当当的;邓雅的东西很杂很乱,的确像是个不拘小节的人;王惜之好像比较爱织毛衣,但织得又不好,衣柜里有好几件烂尾货。
我们仔细找了大约20分钟,没发现什么异常。
“真是奇怪,这间屋子里的东西都再正常不过了。”廖洁一边嘟囔着一边忙活,“我觉得咱们的视线不应该局限在这里了,应该多走访一下其他人,看看管晶梅有没有其他活动轨迹。”
我走到窗台附近,观望着这扇挺大的窗子。窗外是一棵茂盛的梧桐树,枝丫伸展,把这间朝阳的宿舍里的阳光筛得格外斑驳。然后我发现窗台上仿佛有个什么印记,仔细一看,是一些淡淡的白色的水印,呈圈状,直径在十厘米左右,靠近管晶梅的床头,不借着阳光还真看不出来。
“你们看这是什么?”我把大家叫过来。
苏玉甫说:“哟呵,早晨没阳光,还真没发现这个。这圈水印挺大,从面积看,不像是什么杯子或者饭盆留下的,倒像是个花盆的印。她们宿舍是不是养过花?可能是以前浇花时水漫出来风干后留下来的。”
“可是花现在去哪儿了?”薛队自言自语道,又说,“而且你们看,这圈水印还不太像泥水的印,泥水的印颜色没有这么浅。小吴能把这东西取点儿带回去印一下吗?”
吴良睿取出小铲子一点儿一点儿刮着那印记的粉末。廖洁在屋子中间转起了圈,感慨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