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沉如水,夜鸦飞渡。
幽州先锋大营,灯火通明。
连营数里,一堆堆士兵围坐在篝火旁,烤着干粮,议论着方才的战斗。
一个伍长模样的老兵油子,篝火映照着他脸色通红,他满脸激动,青铜军帽歪到一边,链甲解开,露出精壮黝黑的胸膛,浓密的胸毛蜷曲。他身边围坐着一圈新兵蛋子,正听他口沫横飞的胡侃大山。
“你们这些小娃娃懂个球啊,今天那汉子根本就不是妖怪,他和咱们一样,就是个普通人!”
下面的士兵叫嚷着不信,“黄大头,你又在睁着眼睛说瞎话,那家伙三个脑袋六条手臂,怎么可能是凡人!”
伍长模样的老兵油子顿时怒了,“你懂个球,想当年俺在鸡尾山落草为寇的时候,什么没见过,那家伙就是个凡人!凡人怎么了?凡人照样可以很厉害,俺早就看那些修士不爽了,一个个人五人六的,吃的比咱们好,住的比咱们舒坦,真打起仗来,还是靠咱们这群大头兵苦哈哈的冲锋,他们就在后面瞧瞧热闹,凭什么啊?”
“对啊对啊,太不公平了!”
“是啊,老子们在前面卖命,倒让他们享福了!”
“奶奶的,这干粮是人吃的吗,老子也要吃肉,老子也要睡漂亮娘们!”
这一桩桩,一幕幕,在幽州先锋营地各处不断上演。
修士的阵前斗将失利,士兵们对修士积蓄的不满,终于到了一个危险的临界点。此时的幽州军仿佛一个不稳定的炸药桶,随时可能爆发。
中军帅帐,“乒乒乓乓”愤怒的摔砸声传出,伴随着一个男人如受伤野兽般的嘶吼。
“丢人!”
“奇耻大辱!”
“统统该拉出去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