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保罗爷喜气洋洋回到驿馆,谁知一进门就被丢了把槟榔壳,燕清萝、白五爷、水修眉、小白虎一干人等横眉冷对,对他爱理不理。
保罗一缩头,干笑道:“今儿个是怎么了,三堂会审么?”
水修眉横了他一眼,黯然垂首,满脸的失落。
小白虎冷笑道:“你还晓得回来,姓贾的狐媚子怎么没留下咱们风流大少?”
保罗一听便笑了,“我与贾姑娘坐而论道,谈的是音律曲赋,你偏要往下流处想,真是一个俗人。”
水修眉听了这话,脸色稍好些。
白五爷却是不信,盯着他的眼睛追问:“你这淫贼什么时候转了性,美色当前,竟不动心?”
保罗连忙念了句阿弥陀佛,一脸肃然道:“小白,我陈保罗好歹也是佛门护法,堂堂侯爷,虽然说算不得一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却也不是见色忘义的豺狼,且不论她贾真真姿色如何,这里水姑娘、燕仙子、小白虎,哪一个不是国色天香,即使你白五爷也是穿上裙子就能换银子使的,我陈某人有动过歹念吗?”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掷地有声,众人的反应却不相同。水修眉想到船上的风流一夜,不免耳热心跳,暗骂保罗不害臊,明明对人家做了那种事,还好意思说没有歹念……恰巧燕清萝别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更是心如鹿撞,低头不敢做声。
白五爷则被他的气势震慑,不禁一阵愕然,转念一想,不对,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大骂:“混帐!什么叫‘穿上裙子就能换银子使的’,你把白某当成什么人了!我、我非割了你的舌头不可!”说着拔剑扑向保罗。
保罗爷号称金翅鸟,轻功足以列入天下前三,白玉堂想抓他可没那么容易,哈哈一笑,纵身飞起,倒挂在房梁上。白五爷追上来,他又一转身落下去,抓起一颗槟榔大嚼起来。
燕清萝看不过眼,柳眉倒竖一声娇喝:“都给我住手!两个大男人,打情骂俏算什么意思!”
保罗摸着鼻子苦笑,白玉堂脸色红一阵白一阵,真有些羞刀难入鞘的意思,提着剑呆愣半晌,一转身愤然而去。
三双妙目全聚到保罗脸上,那意思分明在问“你追是不追”。
保罗搔搔脑袋,硬是坐了下去,心中叫苦,白老鼠啊白老鼠,别怪兄弟不讲义气,谁让你不是女人呢,我若追了出去,别人可就真把咱俩当“同志”了……
燕清萝叹了口气,“少保,襄阳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尽快返京吧!”
“你以为我愿意在这鬼地方耽搁,还不是八贤王那老狐狸逼的。”保罗苦笑一声,便把拱卫府搜寻襄阳王赵衍谋反证据的事情说了出来。
其实在座众人也不是傻子,在襄阳城这一天来的所见所闻都暗示赵衍确有二心,但是这东西不能当证据。
“想拿到谋反的证据,必须从内部入手,与贾真真交往正是出于这个目的。”保罗想了又想,还是没有把龙姐姐的真实身分说出来。
燕清萝对他的这一招“美男计”颇为不齿,觉得有违侠义之道,但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况且贾真真是黑道中的妖女,为了正义,为了大宋社稷的安危,欺骗一个妖女似乎可以原谅。
而黄昏时分,白玉堂仍未回来,保罗心中隐隐不安,但是他要去冲霄楼赴龙姐姐的约会,只好交代燕仙子去寻他回来。换上一身月白色热丝长衫,摇着高丽纸扇,舒袍缓带,不疾不徐朝冲霄楼走去,俨然踏月寻芳的贵胄公子。
文文、静静对保罗已不陌生,知道是王爷安排的贵客,立刻迎入小楼。
保罗摸出两枚金瓜子分赠二人,顺手在双胞胎姐妹的脸蛋儿上摸了一把,“两位小妹久在贾姑娘身边奔走,耳濡目染,定然精通音律之道,可吹得一手好箫?”
如果他接着说“少爷这里有一管紫玉箫,非在闰中灯下不能见其妙处,两位妹妹可愿一品”,那就是赤裸裸的挑逗了,可是他把话按在这里就不继续说了,两女也不知道他是真谈乐器还是借机轻薄。
文文、静静对视一眼,姐姐媚笑道:“让侯爷见笑了,我们姐妹也是近来才被王爷派来服侍主子,未曾有幸蒙主子指点音律之学,吹箫什么的是一窍不通。”
原来你们两个跟龙姐姐不熟,难怪没有瞧出破绽,保罗心里有数,继续旁敲侧击,“两位妹妹冰雪聪明,便是旁听真真姑娘与人弹琴论箫,也该学得一二。”
静静掩口嗤笑,“侯爷这么说可就看轻我家主子了,打她从王府搬到这冲霄楼就不曾会过男客,便是王爷亲至,主子也没有留他过夜呢!”
保罗心情大爽,男人么,总会有点独占欲,龙云凤从前如何他管不了,至少在假扮贾真真混入襄阳王府以来她没有与别的男人好过,哪怕对方是她名义上的主子襄阳王赵衍。
想到这里,保罗不禁有些飘飘然,仿佛龙姐姐在为他守贞,当初情挑东京四大花魁时也没有这么期待、这么兴奋。
他迈步走上小楼,只见龙云凤已经换上一身湖纱比甲,鹅黄褶裙,跪坐在矮几眼前,轻挥
玉手,用一方罗帕细心擦拭古琴,妩媚娴静的模样与白天的泼辣大相径庭,惹人怜爱。
保罗心头一热,脱靴走进香闺,在她身后跪坐。双手轻轻揽住她的小腹,触手温热,肌肉紧实曲线平滑,并无寻常少妇腹部贲起的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