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关西南侧,是一片高达数百丈的悬崖峭壁,构成一面凡人无法逾越的天堑。夜幕中,一个人影如一只翻飞的雨燕,顺着笔直的绝壁直上绝顶。
对一代剑帝闵长天来说,早已突破了凡人的境界,所以,凡人无法逾越的天堑对他来说如同坦途。他怀里的霓裳被山顶寒冷的疾风一吹,打了个冷噤悠悠的醒来。
闵长天放下霓裳,爱呢的擦去霓裳脸上风干后又重新留下的泪痕,“你知道,当他杀死澹台永俊的事情败露后,这个世界上他就再难立足,我按你的意思,把大灵儿留在了他的身边,但愿他能活的久一点。”
霓裳只是流泪不说话,遥望北方灯火通明的开阳关成,从她眼中滑落的泪水伤心欲绝,曾经幻想的幸福喜悦被割裂碎散一滴滴,当泪已碎落满地,爱已幻灭。
“走吧,不就是挟持我去玄阴宗么,我也想看看,我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值不值得他用命来搏。”霓裳的声音依然悦耳,却甜美不再,淡漠的心丧若死。
“霓裳啊……”闵长天欲言又止,此刻看着霓裳这个样子,他的心比霓裳更难受。
“您是说,他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开阳关么?外公您错了,他虽然狂妄自傲,但是为了活命,他是一个可以抛弃良心和自尊心的坏人。”霓裳说道这里凄然一笑,脸上隐现的红晕如同人之将死的回光返照。
“坏人总是喜欢打赌,外公我们要不要打个赌,三年内你们不放我出来,五年内他必将你玄阴宗倾覆!”
看着决裂般转身离去的霓裳,闵长天摇头跟上,在心里说道:“黄昏再美终要黑夜,霓裳,一个人再强大,没有势力,跟一个极宗作对无异于以卵击石。”
“他从来不是一个人。”跳跃于山岭间的霓裳,彷如又看到了数千剑修,被他折服的举剑高呼“云城云辰”的场景,她喜欢这个时候,站在她的身边,用崇拜的眼神痴迷的望着他,来享受那片刻的虚荣。
云辰宏兴直接吃着乌云丹,一路穿过毒雾笼罩的区域,没有回自己的营地,而是来先来到了无涯所在散修的营地,让无涯找来了划归花红领导的五十余剑宗境界的剑修,让他们全部迁到他的营地边宿营,这才跟宏兴回到了自己的木棚。
“云辰……”云辰回来的时候,云秀云雪正在为霓裳的失踪急得团团转,但是一看到跟着云辰脚边的白猫后,叫了他一声后就疑惑的看着他。
“你们听我说。”云辰示意她们坐下,“我杀死澹台永俊的事情已经被玄阴宗知道了,为了避免霓裳牵连其中,霓裳八成是被她外公先行带走了,而你们,现在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知晓,你们的师父也不行,我不敢确定玄阴宗是否会牵连到你们,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回去的路了。”
云秀云雪脸上的惊慌一闪而逝,她们明白云辰的意思,如若玄阴宗要为澹台永俊的事大动干戈,就算师门长辈赶来也无济于事,反受牵连殃及无辜。
“第二件事,现在你们两个不要跟在我的身边,去五行极宗,暂时跟清宁住在一起。”云辰这话主要是对云雪说的。
云秀点头,她清楚,如若玄阴宗派人来袭杀云辰,以她们的实力跟着云辰身边不但帮不上什么忙,反倒会让他分心。
“兔子逼急了还要咬人呢!”看着云秀拉着云雪远去的身影,云辰在冷哼中拔出剑巫送给他的中介地兵端详起来,这是一把长两尺七寸,宽不过一寸的窄剑,剑身通体天蓝色,拿在手中轻飘无重,暗褐色的剑柄上篆刻着“蓝叱”两字。
“还是不顺手。”云辰摇了摇头,看样子他得收集一些高阶地晶找人来为他量身打造了,白泽剑倒是很合他心意,只是现在已经承受不住他元力的冲击。
天剑历117年新年的第一天。
飞雪连天的云城山上,白雪皑皑,寒气森森。云城宗掌教上官千虹接到了东海之滨玄阴宗发来的飞信传书,在召集了另外四峰首座紧急商议后,不顾昔日、六指、望月三峰掌教,以及门下绝大部分关门弟子的反对,传书天剑大陆五域所有剑修宗门,行使掌教特权,正式将旭日锋弟子狄云辰驱逐出门。
同日,行千重夫妇与桂千月同时下山,桂千月夫妇直接赶往开阳关,而桂千月则是冲着汝州的狄云静去的。
当上官千虹的这些书信大部分还在路上走的时候,新年第一天的开阳关没有一点喜庆的气色,相反,相比于往日更加压抑,这日清晨,超过五十名慈渡神宗弟子,被当着尽一千六百留守在开阳关慈渡神宗弟子面,在西城门楼上砍头示众,撒下的鲜血染红了整个城门洞。
随后,慈渡神宗在开阳关贴出了一份告示:“原慈渡神宗弟子澹台永俊,恃才自傲,贪婪成性,唆使并亲自带领一众慈渡神宗弟子,哄抢被轮值剑修攻破的莫阳寨财物,与轮值剑修发生冲突后身死,所有涉嫌此次事件中的慈渡神宗弟子,全部砍头示众,以正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