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荷疑惑:“为什么要明天十点之前回去?”
蒋方年轻咳一声,别开视线:“没……没什么。”
她低头又看了会手机,困意渐袭。
闭眼靠在椅背上,很快就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梦,
梦境模糊,只是一个大概。
热到有些伐人的六月,她忐忑的拿着那个粉色的信封,边角被她手心里的汗给沁湿。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手在抖。
第一次,心脏像是跳到了喉咙口,她努力的做着深呼吸,想把这股情绪给压下去。
篮球赛结束了,人群四散开来,她小心翼翼的躲在拐角。
少年干净清冽的嗓音跟随夏日的微风一起传过来。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
才往前踏了一步就又缩了回来。
有人挡住了她的视线,穿着和她一样的校服短裙,高马尾束在脑后,说话时,尾音会轻轻的往上挑。
苏荷认得她。
一中校花,那个直接被保送到a大的学霸。
她不知道她说了什么,只是模糊听到喜欢两个字。
脚底像是灌了铅,沉重的不行。
苏荷把情书扔进垃圾桶里,转身走了。
安静的车内,苏荷突然睁开眼睛,神色复杂的看了蒋方年一眼。
安静了一路。
到家以后,她打开车门下车,隔着车窗和他挥了挥手:“再见。”
蒋方年看着她,欲言又止,最后点头。
“恩,再见。”
刘妈正在收拾屋子,看到她回来了,忙取下手上的橡胶手套:“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苏荷摇头笑道:“不用麻烦了,刘妈您也早点休息,听说今天夜晚有大雨,小心风湿又犯了。”
她按了按自己的膝盖:“老毛病了,没事。”
苏荷接过她手里的抹布:“您还是去休息吧,这里我来就行了,反正也没多少了。”
见她这么坚决,刘妈也没继续说了,她将手在围裙上擦干净:“那你饿了记得和我说啊。”
“恩,知道了。”
打扫的时候,苏荷有些心不在焉的,不是把差点把花瓶弄倒了,就是走路被沙发脚给拌到。
她坐在椅子上发了一会呆,最后还是上了楼。
迟缘好不容易休假,打算在家睡他个昏天地暗,窗帘全都拉上了,也没开灯,整个屋子黑漆漆的。
她泡了杯牛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手机开了免提:“你说你这是吃的什么远古巨醋,这都多久了。”
苏荷懊恼的瘫倒在床上:“不是因为这个。”
迟缘拿遥控器换了个台:“那是因为什么?”
“他说他喜欢了我整整七年,可是他又从来没和我说过。”她低头去扯外套上的毛球,声音变低,“所以我就觉得有点不真实。”
迟缘有些不以为然:“你不是也喜欢了他七年吗?”
“那不同的。”
“有什么不同?”
苏荷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就是……我是从开始喜欢他到现在,一共七年。”
她说话的声音突然没了底气:“大学以后,我就……”
“就不喜欢了?”
“我就把他给忘了……”
迟缘莫名被噎住了,看来她不记得蒋方年和失忆没什么直接的关系:“所以你现在是在苦恼他对你的喜欢太不真实了。”
苏荷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迟缘虽然谈过不少,可没什么实际经验,给她出了几个馊主意之后,又自己否决了:“要不这样,你先睡觉,明天的事明天再想。”
也只有这样了。
苏荷把头埋进被子里,沉闷的应了一声:“晚安,小缘。”
苏荷睡的不算好,雨下的实在太大,滴落声太过于嘈杂。
第二天起床整个人眼睛都没太睁开,苏粤坐在客厅看报纸,看到她了:“不舒服的话就在家里休息一下。”
苏荷耷拉着肩膀,看上去很没精神,说出的话却完全与外表不符:“我没事。”
她走到厨房倒了一杯水,仰头一口喝完,因为喝的太急,有些呛到,她咳了几声。
苏粤放下报纸,把纸抽给她拿过去:“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
她不知道在想什么,拿着空了的水杯,双眼放空。
苏粤咳了一声,她才回过神来,看着刚刚还坐在沙发上的苏粤,这会已经来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