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柠只觉得,耳畔嘈杂,一片混乱。
最后自己是被谁扶起来的也恍惚没有印象,眼前的景象忽远忽近,意识里还很清楚他们就站在自己旁边不远的地方,可是隐隐传进耳朵的争吵声似乎隔着千山万水,模糊听不真切。
她看到有人好像打了罗辛,一个陌生的男人在一旁左右忙碌地拉架,杜柠觉得有些晕眩,手背上还青紫一片地肿着,实在不想把另一只手也变成这样,除了赶快远离他们,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
扶着墙壁快步走着,明明已经用了很大很大的力气,可脚下的距离,却委实没有移出多远,额头上冷汗涔涔,她是怎么了。
恍恍惚惚的,她听见有人自身后大声喊她,那么混沌的场面之下她却也能够听得清清楚楚,实在是因为,字字句句如刀锋利,没有她不听的余地。
你们有什么权利阻止我带走陶陶!
不要再继续假仁假义,你们这种朋友我但愿从来没认识过!你跟杜柠果真就是天生绝配,许濯,你让我恶心,如果一直以来被伤害的是杜柠,你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什么狗屁的冷静!
…… ……
已无力再听,可是罗辛的声音却依旧不断钻进耳朵里。
陶陶出事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她受苦的时候你们又在哪里!
…… ……
手术室的门紧紧关闭着,望着手术中三个血红的大字,杜柠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已被抽离干净。走到今天,那些是是非非已经看不清明,每个人都有责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考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委屈。
可是,并不是你觉得委屈别人就应该包容你谅解你,至少,你的委屈还有说出口的力气,而有些人,却只敢将它永远彻底地藏在心里。
“付先生!”不远处,有人边跑边大声呼喊道,“付先生,小姐醒了!”
杜柠扶着冰凉的临时休息椅缓缓坐下,然后,就看到付青洛大步离开,没有回头。
手术室的门也被忽然推开,一位护士匆匆跑出来急声喊道,“陶曼家属!”
杜柠嚯地站了起来,罗辛也终于稍稍镇定,快步走向护士。
“病人情况很糟,需要马上转去g市脑科医院!你们家属抓紧准备一下!”说完,护士便又小跑着进了手术室。
罗辛踉跄退后一大步,背后抵着冰凉的墙壁,心里一片荒芜。
许濯正站在楼梯口烦躁地接着电话,杜柠的肩膀不可抑制地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