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斯开车到了约旦和以色列的国境线,他把车停下,办好手续后我们两个上了一辆专门在国境线接送的大巴,接送一次每人要三美金,莱斯替我付了,说实话,当发现大巴上那些俄罗斯游客用一种羡慕与好奇的眼神打量我们时,我的心里就涌起一股甜蜜而虚荣的情愫,虽然我知道,这些都是假的。
下了大巴后排队等过境,等弄好已经是二十分钟后,莱斯在约旦租了一辆车,我们开了两间房。
那天晚上我没睡好,一直瞪着窗外黄橙橙的月亮。
第二天我们一起去了佩特拉。这座隐藏在阿拉伯峡谷内的石城相当有名,如果来了约旦没来佩特拉,就相当于根本没来过这个国家。佩特拉很美,整座城市都在五颜六色的砂岩上雕刻而来,因为岩石的天然形状和颜色,古城的表面虽主要呈土褐色,但凑近看却能轻易分辨出被雨水冲刷而成的螺旋形条纹。
一停好车我就直冲厕所,约旦的厕所也是收费的,而且和美国的座便器不同的是,这是蹲式的便池。我听到不少西方女孩都在厕所里苦着脸抱怨约旦真是落后,我听着心里很不舒服,因为我的祖国也是用这种蹲式的便池。
就在其中一个女孩第101次说她想回纽约的时候,我忍不住探头说:“你知道吗,蹲式的比坐着的便池更加干净。”
她先是一愣,紧接着大叫道,“干净?”
“恩。”我面无表情地说,“自己回去查查wikiedia吧,纽约女孩。”
说完我就走了,心中一阵暗爽。莱斯已经在外头等我了,他叼着一根烟,见我出来就点点头率先开路。我看到他一下子就软了,刚才和纽约女对峙的勇气消失不见。我突然庆幸起来莱斯根本没提起座便器,因为我无法保证自己会不会有勇气把对那个女孩的话当着他的面重复一遍。
不过如果莱斯说我祖国一点坏话的话,我想,我一定不会怯懦,即使他是我喜欢的男人,我也敢尿尿在他脸上。
“为什么做出那种表情?”莱斯头也不回地问。
奇怪,他竟然知道我现在的神情。
“没什么。”我小声说,快步跟上。
这条路可真长,只有走过一条长长的泥路才能到达佩特拉的入口,约旦的树很少,天总是灰蒙蒙的,太阳总是炙热地烤着裸露的黄土地,驴车和马车从我们身边跑过,尘土飞扬。
走了大概有十分钟,我们经过了一片马场。
二十多匹身披彩色毛呢毯的骏马在路边等待,很多游客都在排队。
莱斯把烟从嘴里抽出来,斜眼看我,问,“要骑吗?”
我的目光死死黏在那些身姿矫健漂亮的大马上,该死的,我从小就喜欢马,而且渴望那种无拘无束在马背上驰骋的西部生活,可惜我从没机会接触过这些神奇的生灵。而且我知道骑一次不便宜,我不想让莱斯再破费了。
“不……用了。”我恋恋不舍地说,强迫自己把脖子扭过来。
“不用了?”他若有所思地说,“但是我已经交了钱了啊。”
“什么!”我几乎跳起来,失控地大吼,“你知不知道骑马很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