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也红了眼眶。但是同时,她也是欣慰的。
一直以来,她都希望宁思能够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能发泄是一件好事儿。
江文抱住宁思,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安慰她:“有什么事情就说出来,我会陪着你的。”
在江文心里,宁思已经远远没办法用“手下的艺人”或者是“朋友”来形容了。
对江文来说,宁思是她的亲人,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之一。
只要她愿意开口,她一定会做她的倾听者。
“是我杀了他……”
宁思哭了将近十分钟,终于开口说话。
她的声音沙哑无比,听起来非常痛苦。
江文红着眼眶,安静地听着她往下说。
“文姐,你知道被人虐待有多难过吗?”
宁思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她,一双眼睛空洞无神。
她这么一说,江文想起了她后背上的那些伤疤。
之前她跟宁思是住在一起的,宁思身上的伤疤她看到过很多次,但是从来没有问过。
她是有分寸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愿意提及的往事,她必须给宁思足够的尊重。
“他要杀我,我真的不想再忍了……”
说到这里,宁思又开始嚎啕大哭,她浑身都在发抖,两只手都是凉的。
江文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她:“没关系,你没有做错,我永远支持你的决定。”
……
接下来的一个多小时,宁思将自己当年经历过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了江文。
这些事情曾经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回忆,如今却被曝光在了大众眼底。
那些人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就开始对她谩骂、人身攻击。
铺天盖地的流言,像海啸,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当年宁远泽是如何虐待她的,前因后果,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她是当事人,那些指责她的人都不会站在她的位置设身处地地想。
江文听完宁思的话以后,沉默了很久。
算一算,她和宁思认识很多年了,确实从来没有听她提过父母的事情。
起初的时候她不知道她家里的情况,还不小心问到过。
那一次宁思很淡然地跟她说父母都死了。
从那次之后,江文就长了记性,再也没有在宁思面前提过关于她父母的问题。
每个人都有逆鳞,江文一直觉得,宁思的逆鳞就在这里。
她想过,宁思这样的性格是因为父母走得早,所以她被迫成长了,所有的事情都要学着一个人来承担。
直到刚刚,宁思跟她说了她经历过的那些事情,江文才明白,她从来没有成长过。
她只不过是在逞强,将自己武装成刀枪不入的模样,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独自舔舐着伤口。
听过了她诉说当年的事情,江文也开始明白,谢瑾安对她的意义。
宁思这么多年都没办法忘记谢瑾安,是很正常的。
按照她刚刚说的,谢瑾安是在她抑郁症还没有康复的时候出现的,他让她享受到了从小到大都没有享受过的温暖。
他将她从黑暗的过去带出来,带她到了另外一个充满光明和快乐的地方。
他是她的初恋,是她这辈子第一次毫无保留地爱上一个人。
江文也是女人,设身处地地想一下,如果是她,她也没办法忘记谢瑾安。
宁思一直在哭,她的眼泪不断地往下掉,落在了江文的手背上、胳膊上。
江文拿了一包抽纸,不停地为她擦眼泪。
“这件事情,我们想想办法,我一定帮你压下去。”
思来想去,江文还是决定替宁思公关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