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你不还蹦跶得挺欢实的么。”
江世宁不解,“不是鬼,那能是何物?”
“是执。”玄悯在旁接了一句。
“何谓——执?”从来就不曾听说过这么个玩意儿。
执非鬼非怨,只因生前有所承诺,念念不忘,以至于执念深重,在将死之时盖过了其他一切,甚至于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只记得自己还有承诺未曾兑现,还有约不曾赴完。
“这就好比你欠了一屁股债,还没还完呢就死了。”薛闲懒懒道,“但是你心心念念觉得自己怎么能死呢,要死也不能现在,起码得等到将债还了,或者必须等到将债还清了再咽气,于是你便以另一种形式存留了下来,懂否?”
“倘若执念了结了呢?”
“那就该上路了。”薛闲道。
只是不管是执也好,鬼也罢,现今他们所处的境地都非常尴尬,可谓前有猛虎后有追兵。
“两条路都堵上了,我长姐怎么办?”江世宁颇为担忧,“咱们该怎么离开这?”
“谁说要离开了?”薛闲瞥了他一眼。
“不走?!”陈叔陈嫂他们瞪着快要走到徐宅的村民,抖若筛糠。
不走留下来给人当口粮么?!
“有些邀请是不能拒绝的。”薛闲摇了摇手指头,道,“荒村里乱窜的这些,都有其限制。没出圈前都是正常的,一旦出了圈,那可就不好说了。你想想,若是一个热情的人拉你去他家喝口薄酒,你若是推脱,会怎样?”
费尽口舌事小,说不定还会多番拉扯。这放在活人之间倒是无所谓,推推拉拉的,总有个先“败下阵”来的。可跟这些已死之人就不同了,拉扯之中若是对方急了呢?或是推拉之间对方不小心出了他的圈呢?
顾忌太多了……
不过薛闲没打算立刻离开,倒并不是因为他在意这些顾忌,他若是真不想在这里磨叽耽搁,天王老子也留不住他。他之所以不介意在这里多呆一阵子,只是因为他觉得这处地方有古怪,指不定又能让他寻到一两块龙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