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柳红枫的模样像极了追魂的恶鬼。这人不仅在擂台上难以对付,就算被绑在床柱上,遍体鳞伤,浑身是血,依然顽冥不化,身体明明比豆腐还要脆弱,心却像是一块磐石,怎么也劈不动,砸不开。
不仅如此,柳红枫的嘴角甚至带着上扬的弧度,仿佛在嘲笑他的愚蠢。
薛玉冠将目光从俘虏身上移开,转而望向一旁的属下。
三琴师已然杀红了眼,将满腔怒火反复发泄在俘虏身上,薛玉冠站在咫尺外,望着三人凶煞的侧影,几乎已想不起他们从前的样子。他实在不愿相信,昨夜里与他在床榻间缠绵的美人儿,就是眼前这三只丑陋粗鄙的野兽。
原来,日日熏香沐浴,锦衣玉食,用金银堆砌出的、如同画中仙倌一样赏心悦目的华美容貌,竟如此经不住考验,稍遇变故就露出本来面目。
看到三人气急败坏却毫无建树的模样,薛玉冠恨不得将他们扔到海里去。
“够了!”他怒喝一声,快步上前,一把将三人拨开。而后起手亮刃,将栓在床柱上的绳索斩断。
柳红枫被拴在床柱上,就像是高举手臂的提线木偶一般,提线一断,木偶便颓然倾倒,带着满身的伤瘫躺在地上。
薛玉冠抬起脚,往那伤痕累累的背上用力踹去。
骨头被踹出咯咯的响动,触目惊心,柳红枫蜷缩成一团。不住地抽搐,每一次都比前一次更加剧烈。
薛玉冠有些慌了,他并没有问过赤怜这蛊毒几时起效,几时来得及解开。他虽然恨极了柳红枫,但又害怕这人真的死去,使他丧失唯一的筹码。
他停下脚,低头凝着地上的人,柳红枫的肩膀总算停止抖动,但呼吸仍旧短促得仿佛离水的鱼,沾血的头发凌乱地铺了满地,两只手松松地蜷在胸前,好似被活生生拖出母体的婴孩一般。
这般脆弱的模样让薛玉冠拾回几分信心,他想,不过是个待宰的牲畜罢了,就算吃得消拷打,难道还能受得住更进一步的折辱吗。
他的嘴角慢慢扬起,故意拖长了声音道:“枫公子,你若还是不交代,我便让他们三个好好伺候你一番,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着扳过柳红枫的肩膀,强迫对方面向自己。
柳红枫的脸上神色恍惚,瞳孔一片涣散,目光全然找不到焦点,好似迷途的羔羊。下颚仅仅是被他的手指挑弄,便产生剧烈的反应,比饵钩上的鱼虾还要灵敏。
薛玉冠冷笑了一声,双眼敏锐如他,当然看得出这人已忍无可忍,就像是刚刚从沙漠中跋涉的人迫切需要甘泉一样,此刻哪怕是一杯沸腾的开水,这人也会毫不犹豫地饮下去。
要对付这样一个俘虏,实在比对付青楼的女人还要容易得多。只要征服他,撕扯他,将锐气从他的身体里抽干,他便会成为鼓掌中的玩物,任人摆布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