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潜呈被压倒在地,皱紧眉头,剧烈咳了几声,脸上浮起一片痛苦之色。晏千帆居高临下地瞧见他的神态,立刻放松了手上的力量,道:“你不要再胡搅蛮缠,乖乖听我的话,我不想伤你。”
“呵……呵呵……”赵潜呈挣脱一只手臂,用手背抹了抹脸颊上的灰尘,从鼻根处发出讪笑的声音。
他的眼睛半闭着,眼睑却闪过一片凌杂的影子,门扉处的光线原就明灭交叠,此刻又平添了一层扰动,仿佛有一双手伸进清池,将池水搅得一片纷乱。
远处有人来了。
赵潜呈勾起嘴角,轻笑了一声,忽地仰起脖子,脑尖冲着门缝敞开的方向,高喊道:“来人啊,晏二庄主动手杀人啦!”
“闭嘴,不要喊!”晏千帆在慌张中伸出双手,两只手心叠在他的唇上,拼命压紧,仿佛他的嘴巴变成了船底的豁洞,不堵住便会招致灾祸,沉入水底,万劫不复。
赵潜呈使出浑身解数拼命挣扎,张大嘴巴,牙齿好似野兽一般,毫不留情地往晏千帆的手指上咬。
落在两人身上的影子愈发凌乱,门扉的摇动已经止住,可纷杂的脚步却全无停止的迹象,反倒越来越响,越来越急。
有人要来了。
来者何人?为何而来?该如何应对?
晏千帆心下已慌张到极致。他将脚边掉落的莫邪剑提起,抖开剑鞘,用锋利剑尖抵住赵潜呈的脖子,命令道:“将你的秘密告诉我,我就放你走。否则……”
“否则?”赵潜呈反问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
持剑的人声音颤抖不已。
被剑锋胁迫的人却面色从容,嘴边甚至浮起一丝笑意。
“你不敢死,却也不敢让别人死,晏千帆,你还真是个懦夫。”
晏千帆僵住了。生来懦弱,左右摇摆,无处可归,他何尝不曾恨过。
远处的人影已经逼至门口,听取脚步声,少说有十数人。交叠的影子将漏进门缝的日光彻底遮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