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点燃了金泽蛰伏多年的野心:“堂主,您是说真的吗?”
宋云归皱起眉头:“我几时有食言过吗?”
“当然没有,”金泽立刻露出谄笑,“堂主向来一言九鼎,令我佩服得很。”
和宋云归一样,金泽也出身落魄,家境贫穷,从小便受尽欺辱,他在东风堂创立之初便拜入师门,辅佐宋云归度过了最初那段艰难落魄,一文不名的时期,是毋庸置疑的开派元老。可他的风头却被木雪抢了去。
木雪加入东风堂比他晚得多,但却比她更优秀,更出挑。他实在不能忍受被女流之辈压制,于是便在暗中拉帮结派,处处给木雪下绊。然而,不论他如何表现,宋云归始终漠视不理。
许多年来,这是宋堂主第一次在他的面前明示意旨,长久的煎熬终于到了尽头,他仿佛看到了明亮的前途,心下雀跃不已。
但宋云归话锋一转,道:“不过,东风堂虽然顺利吞并天极门,却还留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金泽心领神会,道:“您是说段长涯吧?”
宋云归点点头,勾起嘴角道:“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果真聪慧,段长涯今日未经允许,便私下离开了天极门,之后平南世子派人去寻他,可他却将派来的同门残忍杀死。恐怕他是生出了叛逆之心,打算造反。”
“造反?”
“倘若不出意外,明日官府便会钦派船只,送武林人出岛,到时候,段长涯一定会阻挠我们平安撤离。所以若是想除掉他,今夜是最好的机会。你尽管带人去,带多少都无所谓,只是务必要确保成功。”
“我明白的,”金泽重重点头,“我一定不会让他活过今夜。”
今夜已然过去一半。
金泽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焦躁。
今夜供他差遣的东风堂精锐有十五人,几乎将杨柳坡翻了个底朝天,总算锁定了莺歌楼这处目标。为了以防万一,他将八个人安排在楼下,手持弩箭,稳稳把住四个方向,就算段长涯破窗而逃,也难免落入东风堂的箭雨之中,被箭簇扎成筛子。
布置好防备后,他带着余下七人,次第攀上寝楼的台阶。
贫瘠艳俗的风月之地,处处散发着惹人厌恶的气息,若非亲眼看到段长涯的身影出现在此处,他绝不会靠近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