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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悔已经太迟了。
在金泽的眼中,狐狸脸孔骤然放大,与此同时,从头顶骤地压下一片阴霾,是那人跃下房梁,向他扑来的身影。
敌人的模样彻底浮现在黑暗中,同时亮出的还有一柄古朴的佩剑。
修长的剑鞘比夜色更黑,而那其中若隐若现的锋芒,仿佛躺在襁褓中的婴孩。
它要饱饮多少鲜血,沐浴多少生命,才能横空出世呢。在出世的一刻,自己会不会成为第一个献上魂魄的祭品。
金泽如此想着,仿佛听到利刃斩断脖颈的声音。
但长剑没有出鞘,反倒调转方向,横于中空,最为钝重的剑镡部分瞄准他的脑后,不由分说地击落。
金泽眼皮一翻,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俯身倒地,额头磕碰地板,发出一声钝响。
与此同时,那狐狸面孔的敌人也落在他身边,用半蹲的姿势着地,柔软的发丝飘到背后,随着抬头的动作,一起微微上扬。
金泽趴在地上,忍耐着铺天盖地的眩晕,死命撑开双眼,拼命往亮光的地方看去。
在一片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两个人影闯入房门,脚步慌乱,口中似乎在喊着他的名字。然而,在两人背后,还有第三个影子,如一面墙壁升起,将两人牢牢罩住。而后,抬剑瞄准两人的后脑勺。
金泽在一瞬间明白了,方才这人一定是躲在第四间房中,静候时机,待到他中计倒地,相梁二人紧随他撞入房间的时刻,从背后发起突袭。
敌人有两个,分别埋伏在两间未勘查的房中,不论他先闯入哪一间,结果都是一样。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相梁二人各自挨了重击,敌人的劲力巧妙,刚好击中穴道,两人一声未吭,便像稻草人似的倒了下去。
金泽还想开口说话,然而,背后骤然一热,是一双修长有力的手指卡住他颈侧,施力一捏,他的头一歪,终于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