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狱门的牢头前脚才送走一人,转头见到郭赛领人来了,忙一个激灵便哈腰迎了上来,“这么晚了,郭公公怎么来咱们这地儿了。公公伺候皇上辛苦,小的早知公公要来,得让人将这门槛贴了金子才是。”
燕鸿尸骨未寒,朝中上上下下都知道要巴结起这启朝真正主子来,连御前侍监都跟着沾了光。
郭赛无所适从,握拳一咳,把舌头捋直了些,肚子挺了出来,强装出几分体面:“皇上差咱家来问宁为钧一些话。”
那牢头一滞,为难低声道:“那一位可是要斩首的朝廷要犯,郭公公若没有带刑部的提审文书来,怕是不太方便。”
郭赛余光看了眼身后的人,暗暗铆劲,学舌道:“皇上今日事杂,又因燕相离世而悲痛过度,一时没看明白便将刑部那判文批了,皇上后来细细回想起,又觉得当中有些疏漏得问清楚才是。天子一言驷马难追,虽说这判文已发往了各部,不好更改,可皇上还想将这案子捋得更明白些,故而差咱家再来问问仔细。今日之事,你切莫多嘴传出去,否则丢了皇上颜面,你一条小命可赔不起的。”
“明白,明白,”这牢头被唬得一怔,忙道:“小的亲自带公公前去,绝不会引人耳目!两位公公,这边请”
郭赛掩面咳嗽了一声,便走了上前。林荆璞压低脑袋,紧随其后。
牢头说着,又无意间往后瞄了一眼,倒未察觉出有什么异常,只觉得这小太监面容长得过于姣好,忍不住要让人多看几眼。
“二位公公,宁为钧就关押在这里头。小的便不打扰了,有什么吩咐,只管传唤。”
郭赛见他走远了,紧绷的身子才松了下来,屏立至林荆璞身后,自在了许多。
“宁大人。”林荆璞摘了太监帽子,上前作揖。
宁为钧见到林荆璞,忙提起精神,起身隔着铁栏行礼:“二爷。”
林荆璞打量,他的身上没有半道伤痕,囚服整洁,只是看着两颊略微消瘦了一些,怕是压根没怎么被审过。
“狱里的饭食可还好?”
灯火昏暗,宁为钧低着头,恭敬回答:“好。”
“睡得如何?”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