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心里冒出酸涩的泡泡,嫉妒陶嘉木认识霍大哥的时间更长,口里佯装轻松道:“要是我能早点遇见你就好了。”
霍屹笑着说:“我小时候又傻又蠢,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陛下见了说不定还会失望。”
周镇第一次见别人这么评价自己,他都忘了提醒霍屹关于称呼的问题。
霍屹有感而发,接着道:“我倒是一直都在做些蠢事,晚上每每回想起来,都辗转反侧。陶嘉木就不一样了,他好像从小就十分冷静聪明,和我这种舞枪弄棒的粗人不一样,所以那时候他和我们也玩不到一起去。”
周镇问:“这怎么说?”
“陶嘉木虽然出身世家,却过得十分简朴,以书为乐。年幼时便跟着长辈游览了大越很多地方,真切地看过了那些人是如何生存的。他很早以前便有了想法,来这世间一趟,必须留下些什么东西,日后别人知道的便是他的名字,而不是陶家某一任家主。”
“他有一颗悲悯之心。”霍屹说:“从小就是这样了,看不得别人受苦,提心吊胆地为别人担忧,还常常因为一些奇怪的缘由哭。那时候我们那群小屁孩哪懂他在想什么,都觉得他是个小哭包……”
陶嘉木小时候还有件趣事,当初陶家养了两只鹅,后来请客的时候,陶家家主杀了其中一只鹅,陶嘉木当场就哭晕了,晚饭也没有吃。
相比之下,霍屹五六岁的时候,还偷过池塘里别人家的鸭蛋,行径十分恶劣,是他每次想起来就感到羞愧的程度。
霍屹摸了摸鼻子:“所以我们那时候玩不到一起,现在大家都变了不少,反倒能相处得很好。”
周镇:“怎么变了?”
“大家都变成熟了嘛。”霍屹说:“经历的事多了,人总会变的。”
例如现在的陶嘉木,就学会了控制自己过于强烈的同理心。
“但也有那种无论经历什么,都不改本性的人。”周镇说:“我看廷尉赵承,倒像是磐石一般。”
他那就有点过刚易折了,同样是理想主义者,他比陶嘉木更加偏激。
霍屹其实是有点担心他的。
相比之下,秋鸿光就好多了,虽然在战场上是个疯子,但平时为人处事,倒是从来不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