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识她?”耿曙说。
姜恒茫然道:“不认识,打个招呼不行吗?也许梦里见过?”
耿曙:“……”
姜恒拉着耿曙,朝前院花园里一躲,两人藏身进了夜色。
“那间房。”耿曙示意姜恒看顶楼最东边,临河的房间,此刻海东青正停在屋檐顶上。
姜恒搂住他的脖颈,耿曙一手捞住屋檐,哪怕身上带了个人,亦如御风神行般,轻轻巧巧翻了上去。
“这究竟是什么地方?”姜恒问。
耿曙一手按着屋檐,侧耳倾听,整个三楼的声音实在太嘈杂太吵了。姜恒又听见底下传来年轻男子的呻吟、女孩子的笑声、少年的求饶,耿曙当即面红耳赤。
“教坊。”耿曙低声说,他开始觉得今夜带姜恒来这儿实在不是好主意。
姜恒瞬间也懂了,没来过官教坊,总知道是个什么地方。
灯红酒绿,郢国朱雀宫一侧的教坊司乃是天下有名的烟花之地,姜恒极少接触到人间烟火,当真大长了一番见识。但他不敢乱动,只跟在耿曙身旁,好奇地东张西望。耿曙单膝跪地,辨认屋顶下房中传来的声音,都被寻欢作乐之声盖住了。
“听不见,”姜恒说,“太吵了。”
耿曙发现隔壁房没人,当即心生一计,在屋顶上解开夜行服上装,赤露半身,将上衣搭在腰间,绑了个结。
“别说话。”耿曙说,继而带着姜恒翻回三楼,站上走廊,低声在他耳畔吩咐。
姜恒会意,牵着他的手,笑着走在前头,过走廊。
耿曙那模样犹如刚喝过酒回来的少年郎,胸膛赤裸,这么一来便看不出他穿着夜行服了。姜恒则是正儿八经的美貌女孩,拉着他穿过长廊,走向最边上那间房。
沿廊站着不少面朝河道招揽生意的女孩,各自倚栏而笑,还有前来寻乐的年轻贵族搂着心仪者,在廊柱边上低声亲昵说话,不时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