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饼烙的松软有韧劲,往饼上刷一层黄豆酱,再塞上满满的菜卷起来,配菜或是煎鸡蛋或是咸肉和梅干菜,每日换着花样来,就是放冷了也能吃,不影响味道。
陆云朗第一次吃到烙饼卷,回到家赞不绝口,惹得姚春玲专门和岑宁学了这一手,自此之后,兄弟俩天天揣着一小包烙饼卷去做工。
镇子上的吃食贵,来干小工的汉子不舍得掏钱买吃食,都是从家里带干粮,干粮无非就是馒头大饼一类,干巴巴的衬得陆家兄弟俩的烙饼卷格外的香。
每每到了工地中午歇息吃饭的时候,不停有汉子探头来看兄弟俩的吃食,还都要感叹一句:“家里人如此贤惠,真是有福气啊。”
就这样干活干到八月上旬,姚家小子也就是姚春玲的娘家弟弟要娶媳妇了,家里的屋子老了,姚家打算盖间新屋。
虽然姚父姚母说已经找好了人,不要陆云朗去帮忙,但想着当初岳父岳母不嫌自己家贫把女儿嫁给自己,还时常拿东西贴补他们,陆云朗还是当即辞了镇上的活计,提前结了工钱,帮老丈人家盖屋子去了。
陆云川则是一直干到了八月中旬,整整二十天,一天四个时辰,管家给陆云川结了一两半的银子。
揣着沉甸甸的钱袋,陆云川也扬起嘴角喜悦非常,有了这银钱,他总算是能买到那两样要紧东西了。
匆匆往店铺里赶,等两样东西买好,仔细放进了背篓里,陆云川舒一口气,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背着背篓往家赶,路过包子铺的时候,老板娘招呼道:“皮薄馅大的肉包子,咬一口满嘴流油啊,郎君可要来个包子尝尝?”
笼屉里的包子热气腾腾,看上去又白又松软,陆云川停下了脚步。
却不是因为肉包子,而是因为看见了包子铺旁边的糕饼铺。糕饼铺里的木柜台上摆着各式各样的精致糕饼,闻着就无比香甜。
陆云川自己从没在糕饼铺买过吃食,都是金贵的东西,他也从没想着要吃,只陆云朗有时会给芷哥儿买上一小块。
可如今家里有了夫郎,想着岑宁眉眼弯弯的样子,陆云川走进店铺里对伙计说:“给我包两包槽子糕。”
伙计忙答应着:“好嘞,咱家的槽子糕松而不散,油润绵软,入口扎实又香甜,包您吃了还想吃,两包二十个铜板,客人您拿好了。”
陆云川递给伙计二十文钱,接过油纸包放进背篓里,背着满满一筐东西回家了。
太阳就要落山,想着夫郎正在厨房里卷着袖子忙活,做着热饭热汤等他回去,陆云川的脚步又加快了些。
第10章 香珠子
陆家后屋里,岑宁正和钱婶家的哥儿说话。
岑宁嫁到云溪村这么多天,钱婶见他模样好,举止又得体,还会绣得一手好花,有心想让自家的哥儿和他学一学。
她家竹哥儿今年十六,已经定下了村里的杀猪佬吴大家。吴家殷实,家里兄弟俩并一个姑娘,老大前几年就娶了媳妇,老二和竹哥儿明年就该成亲了。
于是这日午后,钱婶洗好碗筷,打开橱柜,拿油纸包了些果脯。
堂屋里找不到人,钱婶问儿媳妇:“竹哥儿呢?又跑出门玩去了?”
儿媳李氏正在院子里给孩子做鞋,闻言说:“竹哥儿进屋了,他今天早晨起得早,这会儿估计累了。”
钱婶走到竹哥儿屋前推开门,果然见竹哥儿四仰八叉地睡在床上。
“祖宗诶,吃完饭就睡,也不知道帮着你娘洗洗碗,还睡成这副光着腚的模样,哪里像个哥儿啊?”
钱婶看着直发愁,上前一巴掌拍在竹哥儿屁股上,“就你这样子我都怕嫁出去,人吴家再给你送回来,快起来,别睡了!”
竹哥儿翻个身逃离他娘的魔爪,嘟囔道:“阿娘,我都累死了,上午要不是我和茹姐儿去河边摸鱼,中午家里哪来的鱼汤喝?让我睡会吧。”
想着中午那锅奶白的鱼汤,钱婶动作轻了些,无奈道:“你川子哥的夫郎嫁过来好几日了,你睡醒拿着针线也去走动走动说说话,和人家学着点儿。”
“明年就要成亲了,还一副孩子样,怎么给人当夫郎?”
话还没说完,屋里就响起了竹哥儿轻轻的鼾声。
“真是个祖宗,愁死人了。”钱婶给竹哥儿盖上被,叹着气出了屋。
等竹哥儿睡醒,按着他娘的嘱咐拿了油纸包和针线走去陆家后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