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暗癖 绊倒铁盒 2592 字 3个月前

昨晚自己的叫声是这样的吗?

不成调,软得像一滩烂李子。又酸又涩。

方应理倒是没在这段音频里留下太多,大多数时候只有非常隐约的沉重喘息。还有他问的那几句

“第一次啊?”

“你还喜欢什么?”

“会叫吗?”

以及“这是什么意思?”

这样一听,方应理在床事时似乎问题太多,不是很专注的样子。他时常给任喻这样的感觉,就是他无论做什么,都像在玩,比如把任喻的身体当成魔方,做爱时去拼凑他摆弄他,这样好不好,那样对不对,是不是把腿架起来这一面就凑齐了。

任喻为自己的这种想象感到愤怒,同时又有一点滑稽。

手机铃声响起,打断了他放飞的思绪,他顺手将这段音频拉入一个标题为“FYL”的隐藏文件夹,将电话接起来,是邓微之。

接之前他就知道对方要问昨晚的酒会,于是直奔主题:“微姐,具体的消息我没打听到,但欢颜地产和双诚集团之间确实不简单,听昨晚廖修明的意思,是他要求张响破产。”

末了又往沙发深处坐了坐,垫住发酸的腰:“谁会希望自己的子公司完蛋,背后肯定有问题。”

电话那端默了默,忽然问:“你嗓子怎么了?”

“……”很哑吗,他自己倒不觉得,但肯定是昨夜叫唤的,他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憋出一点鼻音,“有点感冒。”

邓微之说:“辛苦了,多注意身体。”

语调还是一贯和和气气的,但是任喻从里面品出一抹低沉。又想到刚接通电话时,她似乎就异常寡言。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沉默片刻,邓微之回答:“我被调职了,下个月离开季风总刊。”

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明白怎么回事,她之前一直在报道怡风家园烂尾楼事件,现下这是有人在施压,让她少管这档子闲事。

她说完以后,语气反倒轻快了:“没事,去分社也好,在隔壁市,离得不太远。”

“不过……”她又叮嘱,“我还是希望能在任期内把这个稿子发出来,这样离开的时候就不会留下遗憾。”

“嗯。”任喻脑海里掠过在方应理家中看到的那个文件夹,得加紧时间打开它,“我明白,时间不多。”

“也别太要强,实在探不到消息就探不到。”邓微之笑笑,知道他虽然这几年攒下来不少积蓄,但毕竟有个老母亲在医院,机器费用和护工费用都不低,“不要担心尾款。”

倒不光是钱的事。他一边想着,一边手上拿起骨头玩具,恹恹地扔出去,看Theta捡回来,再扔出去。

邓微之似乎已经洞悉他的所思所想,安慰道:“小任,这世上的事,能摸到真相的,十之有一,就很了不起。”

她这几年关注的案子又何止报道出来的这几篇,只是一部分不了了之,另一部分涉过险,竭尽全力,依然触不到核心。

很多时候,苦主甚至比她还要先放弃,他们对她说,算了吧,人总要向前看,一天24小时,打工都不够,维权这两个字,太奢侈了,知道真相又怎么样,没办法当饭吃。他们一开始帮助她,支持她,进而慢慢疏远她。他们既敬畏执着的人,又恐惧执着的人,怕她将他们一并拖入喘不过气的泥沼。

挺无奈的,邓微之只能一次次地选择理解。

撂了电话,任喻心里不痛快,手上扔骨头的动作停了,Theta趴在他的脚边,满含期待地呼哧呼哧吐舌头,等他再扔。

他揉了一把狗头,试图跟狗讲道理:“最后一把。”

一道白色抛物线划出去,Theta一路漂移,叼起来一个急刹,再哼哧哼哧地跑回来,差点把电脑碰倒。

任喻赶紧扶住,视线掠过屏幕,方应理的定位竟然停在了廖修明的双诚集团。

难道除了给欢颜做法律咨询,他和廖修明也有关系?

他蹭地一下站起来,踱了几步,然后发消息给陈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