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小祥子的表情凝滞了,想要反驳又无从可说,因为宁元昭说的对,即便是七皇子觉得好的东西,以小侯爷的身份,也是司空见惯。

他是侯爵独子,父亲镇守北境,姑姑又是当朝皇后,身份可谓尊贵无双。

可是……主人和小侯爷不是好友吗……往日哪怕是一颗普通的珠子,小侯爷也会细心收起来的……

宁元昭扇面一展,遮住小祥子的目光,说:“银竹,送客。”

银竹“”了两声,示意小祥子捡起香囊,然后快速把他带出了侯府。

做完这一切,银竹回到宁元昭身边,听见宁元昭吩咐说:“以后和七皇子有关的人,一律不许进府。”

银竹应下,片刻后终是没忍住好奇,疑惑问说:“少爷,七皇子是哪里惹您生气了吗?”

宁元昭笑了一下,“没有。”

银竹:“那您怎么……”

宁元昭:“腻了。”

银竹:“什么?”

宁元昭:“好银竹,你也知道,我当时和七皇子交友,不过是看中他生的好看。与他处了这么些年,我已然看腻了,不想再看了。不想看的人,还给他多余的错觉干什么,只让人心烦。”

银竹:“嗯……嗯。”这话倒是符合宁元昭的性子,爱时万般皆好,不爱时弃如敝屐,可她总觉着哪里不对,却也想不出来。

宁元昭:“行了,别瞎想,去找人给我买一小坛桃花醉来,许久不喝,寡淡得很。”

桃花醉,京城中价格最昂贵的醇酒之一,产自望烟楼,宁元昭自第一次喝便很喜欢。

至于这望烟楼,则是京中最大最繁华的……花楼。

按照望烟楼的规矩,要买桃花醉,需得本人亲自去。

可惜宁元昭今天没心情。

万事皆有例外,他在望烟楼花下的银子如同流水,老板娘自然会朝他攀附上交情来。

银竹办事很利索,找了脚程快的小厮,不消两刻钟就拎回了酒。

宁元昭遣退下人,一个人坐在院中池边慢酌。

日落月升,愈靠近十五,天上的月就愈发圆润。夜风吹来,荡起一池涟漪,池中肥硕的锦鲤争相冒出头,鳞片在月下闪着银光。

他有些醉了,一边随意撒着鱼粮喂食,一边由风吹着醒神。

锦鲤中最大的一条是红白花的,它动作快,其他鱼都抢不过它。宁元昭点了点它的脑袋,它不客气地咬了宁元昭一口。

好在它没牙,宁元昭也没完全醉,不然以它的力道,人被拽到水里也未可知。

肥锦鲤咬人未遂,甩甩尾沉了下去。

宁元昭把鱼粮尽数撒在湖面上,喝掉最后一口桃花醉,起身欲走。

他站起身,随意往湖面瞥了一眼,抬起的脚步顿时停下了。

那只最大的肥锦鲤,居然翻了白肚皮!原本和它相聚的锦鲤也都纷纷散去,躲进了空心石中。

鱼是很敏锐的东西,它们在害怕些什么……

水里有东西!

宁元昭凝神,很快盯住了一道大摇大摆的白影。

那道白影也发现了宁元昭的目光,它不仅没有躲,还朝着宁元昭游来,一副不知死活的样子。

随着它的游近,宁元昭亦看清了它的全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