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
“你猜一猜。”说着,顾景懿随意地将盒子扔回了原处。
宁元昭轻喘着积蓄气力,努力用手指去够那个玉盒。
不过,在够到玉盒之前,他先摸到了一个什么别的东西,藏在松软的枕下,一直未被发觉。
他将那东西拽了出来。
一本书。
封皮上写着龙飞凤舞的《诗经》二字。
顾景懿将书从宁元昭手中拿了过来,不疾不徐地翻阅。宁元昭没有心力顾及他霸道的动作,只继续盯着枕头边沿看。
枕头下面还有东西,宁元昭看到并握住了它。
润泽细腻微凉。
宁元昭想看看,只是还没来得及拿出甚至摸索,就被顾景懿隔着枕头按住了手背。
“殿下……”宁元昭竭力使自己呼吸平稳,“……藏了什么?”
“玉器。”顾景懿说,“上好的羊脂白玉。”他想了想,又补充说:“我亲自雕琢打磨的,借了套别人的新刻刀,没有弄伤手。”
宁元昭说过不许他弄伤自己。
他将书摊开到其中一页,放于枕边,让其清清楚楚暴露于宁元昭视野中。
宁元昭看到了。
他想他知道他握着的是什么,也知道那桂花味的东西是什么了。
他下意识想缩回手。
没能成功,是顾景懿按着他的力道不减反增。
“阿昭,还记得吗?”顾景懿似是叹息,“我说过,我不喜欢居于人下。其实最初说这句话时,我并没有太多复杂的意思。”
宁元昭努力坐了起来,平视他的眼睛。
“阿昭知道我的第一位驸马是怎么死的么?”
宁元昭未说话,他便自顾自地继续说了起来。
“是被吓死的。
他天生患有心疾,新婚之夜,我的蛊毒恰好发作了。他嘴里喊着妖怪,将燃着的烛火砸到了我身上。
我几乎被点燃了,他想逃跑,结果摔倒崴了脚,再站不起来。我走到他面前,他看着我,然后咚地倒在地上,死掉了。”
“……痛吗?”
“我是妖怪,阿昭。”顾景懿好似没听见他的话,“我想确实是的,这样也很好,是不是?”
“为什么好?”
“不是的话,我那道貌岸然的驸马恐怕就要骑到我身上折辱我了。他跟他的兄弟们说,成了婚,我便只有供他玩乐一条用处。我讨厌他的眼神,若他没那么轻易就死掉,我想我会亲自挖掉他的眼睛。”
“是他该死。”
“太多人这样看我了。”顾景懿亲亲宁元昭沉着的脸蛋,“阿昭不是。”
“可我已经变了,变成真正的妖怪,我没有办法接受正常的情-事,后来我发现了世界上还有一种东西,叫龙阳之好。我想,我会喜欢当上位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