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这家伙很聪明,将销金寨研究得明明白白,怎么可能不知道如何拿捏人情世故的分寸,分明是在故意惹恼权持季。真真是有趣极了!
皇甫七落直起身子,细细打量着因子虚。
面前的男人不修边幅,乱蓬蓬的刘海连着胡子盖住了整张脸,明明是一副让人作呕的形象,却透着一股勾人探究的气质,看起来像是藏着满肚子的故事。
因子虚疼得“嘶”出了小半截红艳艳的舌,眸中水光淋漓注视着权持季,大着舌头:“在下可都是为了先生好啊。”
权持季还在掐他:“看不出。”
因子虚继续下着套:“可许沉今已经死了,在圣上再找一个烂人塞给你之前,自己先安排一个干净的枕边人,不是妙哉?”
权持季盯他:“许沉今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因子虚忍俊不禁“哈哈”一笑,还咧着齿:“活又如何?死又如何?找到了又如何?没找到又如何?结果不是一样的?”
因子虚以手作刃,在权持季的脖子上轻飘飘地比划了一下:“你不忠于圣上,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权持季,你完了。”
权持季猛地摁住他的脑袋扣到面前紧紧贴着墙,发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咚~”,紧紧钳制住的手被权持季高高捞起,因子虚只能脚尖离地,权持季的声音从耳边响起,令人焦灼的呼吸拂着因子虚的耳廓而过,权持季问他:“什么叫不忠?”
“先生忠良,没有不忠。”因子虚脚尖努力地向下蹬着,指头扒着权持季锁在他脖子上的手,没扒开,就只能维持着那样的姿势,艰难道:“先……生,先生是忠于山河还是忠于帝王?”
因子虚道:“你若身为人臣便只能忠于帝王,只有成为王才有权忠于天下。”
权持季好像被烫到一样收回手。
脑子里只剩下因子虚那句:只有成为王才有权忠于天下。
他觉得因子虚疯了,口无遮拦大逆不道的疯子!!!
第15章 什么姿势在下都可以哦~
门口杵着的喻白和阳长也傻了,他们条件反射一般捂住了庄琔琔的耳朵,心道:国家政事,小孩子可不能听这么多。
因子虚终于透过了气,伸出手拍拍自己的胸口干咳了两声,然后细心体贴地叫权持季擦擦手。
权持季:“……”
他就该杀了因子虚。
喻白川已经呆了,反应过来后立刻冲上前去把因子虚拉了回来:“老板!”
皇甫七落的眼神落到了因子虚身上,竟然叫阳长看出了一点“赞赏”的味道。
“这里是鱼龙混杂的奉安城,在这里议论朝政是不用担心落脑袋的。”皇甫七落看向了权持季:“将军下手大可不必这么重,圣上看不见。”
权持季冷眼:“城主什么意思?”
皇甫七落笑得诡异:“没什么意思,通关文碟已备好,我这里就不留客了。”
这就是逐客令了。
态度良好地逐客,倒叫阳长看不明白。
到出了门的时候因子虚还在捂着脖子叫痛,阳长看着因子虚蹩脚的样子直抽眉毛,嘲讽道:“那家伙不知道是真没脑子还是真不要命。”
权持季把阳长那颗喋喋不休的脑袋摁了下来,眸光依旧停在因子虚的蹩脚背影上:“他在奉安城混了那么多了,比我们清楚皇甫七落那个女人。”
阳长问:“什么意思?”
权持季一脸理所当然:“皇甫七落早有反心。”
阳长的表情呆萌了,结结巴巴的:“啊???造……造反?”
权持季道:“奉安城在边缘,经年累月打来打去,赔给西边后又还回来,城内混乱,不少是朝廷的流犯。皇甫七落怎么安心?若她没半点自立为王的心思,我是断然不信的。适才不过是演给皇甫七落看的,让皇甫七落相信:有人在怂恿我谋反。所谓道不合不相为谋,若不这么演,皇甫七落必扒了我们一层皮才肯放我们走,销金寨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