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葛丰正问:“还有后手”

“只有半条老命。”因子虚扭头开始远远地望着窗外,眼里的意思叫人看不透,也说不清道不明。

屋外头开始闹了,沈问的声音远远地传了出来,是歇斯底里的质问声:“你们怎么不在里面看着夫子,统统过去领罚……”

因子虚捅了捅他的耳朵,弹了弹指尖后揉了揉眉心,一副苦恼的样子:“又要看见饭桶了。”

他已经穿上了自己的破鞋,露着自己张扬的大脚趾,一脚踢开了门,对着院子里的沈问歪了歪脑袋:“怎么?要吵我?”

葛丰正一言难尽地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圆润的球。

当初,大家都说,许沉今这厮和他的乖徒沈问,两人年纪不大,下手却一个比一个的阴狠。

特别是沈问这家伙,他简直就是许沉今养来汪汪汪咬人的恶狗,只是最后谁也没想到许沉今落马时,沈问简直是功不可没。

更别提沈问把许沉今拖下马就是为了大逆不道将他高高在上的夫子拖下泥潭行苟且之事。

他们师徒就是行走的两朵奇葩。

因子虚瞧着沈问就觉得晦气。

沈问穿着一袭红衣,腰上松松垮垮地系着银色的腰链子,衣裳轻薄,隐隐约约可见他的身段和锁骨,头发歪歪扭扭地扎到一处,看起来就是一只假装柔弱的开屏孔雀。

因子虚咬牙切齿,还要挤出一点笑容来应付沈问:“品味低下。”

葛丰正抬起他圆润的脑袋,话要出口,他想说:许沉今以前不就是这副勾栏打扮,轻薄红衣,好像随时随地都可以准备夫妻对拜的样子。

但是,身为御医,葛丰正最大的优点就是嘴严。

他不动声色地刚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一双灰溜溜的小眼睛上下左右地观察着这两朵奇葩的样子。

说实话,葛丰正还没有明白因子虚那厮打的是什么算盘,他和沈问闹得又是什么。

在他看来,因子虚现在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的模样一看就是过得不行,那从了沈问又有何不可?

许沉今这家伙生活豪奢,葛丰正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他这些年来混成这样,自己是怎么忍得住的。

到底这里是沈问的地盘,因子虚骂过一声就侧了身子让道,低头看着自己的大脚趾,就不去看沈问精心打扮的那张脸。

天呐,因子虚想:眼睛可是一个好东西,自己为什么要看一些晦气的玩意侮辱自己的眼睛?

沈问抬手去抓因子虚的腕子,却叫因子虚又一个侧身躲了。

因子虚冷漠:“别碰在下。”

沈问也不是一个好相与的,沉声道:“夫子莫不是忘了,现在夫子逃不走了。”

因子虚咧嘴,虚假地笑了一阵,笑得肚子都疼了:“在下会一字马,好看得很。”

沈问莫名其妙:“什么意思?”

下一秒,因子虚往后踢了一脚,那磨损破烂的白靴后跟弹出了一柄雪白的刀刃,直直地奔向沈问的面门而来,带来一阵破风声沈问虽然反应及时,却还是让那薄如蝉翼的刀子断了自己的一缕头发丝。

因子虚懊恼:“要是在下这腿法再练练估计就可以要你狗命了。”

他还是那句话:“我会一字马。你喜不喜欢?”

沈问却明了,因子虚这话是说:若是他抬起腿了,那脚后跟弹出来的刀子不长不短,刚好可以捅破因子虚的脑壳,脑浆溢出来,白花花的。

因子虚道:“不怕我杀了自己,你就继续动手动脚。在下杀人的本事没有,杀了自己却还是轻易。”

他起身,指尖勾住了沈问的衣领子,蛊惑一样:“不是说爱我爱到要疯了吗,那就好好惯着我,千万不要让在下还没玩尽兴,沈大人就疯掉了。”

“夫子……”沈问愣愣的看着自己断落于地的青丝和因子虚摩挲自己锁骨的指头,哑笑了一声:“夫子是过来折磨问儿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