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章 要闹就要闹大

毒女戾妃 秋烟冉冉 5516 字 4个月前

兵部的库房设在城西。

安杰的父亲任兵部司库长,是七品官职,管着兵部的器械衣物与粮食。

谢锦昆的书房里有一本京中地图,很早前就被她盗了出来,没事的时候,她就研究城中地图。

除了皇宫,梁国京城的每一条街道都被她熟记在心。

今晚的月色明亮,云曦沿着街道一路向城西走去。

路过一个小客栈时,她发现门口停有一辆马车,看看左右无人,便解了马绳子扔下一锭银子在马车里,骑马飞快的朝兵库司而去。

此时,天上月儿正圆,三更天的兵库司附近静悄悄的。

云曦将马匹藏在一丛灌木丛里,然后走到围墙边上,扔出银链翻入墙内。

因为是上月佳节,院内的一些兵差们三三两两聚集着喝着酒。她避开那些人轻手轻脚的走进了里面的库房。

一排排库房上面全挂着锁。她趴着门缝朝里看去,果然,里面有些是堆满了兵器,有些是衣物,后院有四间高约三丈多的库房里是满满的粮食。

云曦的手指一滑,一枚石镰落在手里,她正要点着火镰,却听有人喝道,“什么人在哪里?”

“不好了,有贼人进了兵库司了!别让人他跑了!”

“快抓贼!”

很快,有几人叫喊起来。

云曦手中的银链一抖,缠上房梁,然后,身子攀爬上去,藏在房梁上面。

门开了,七八个兵差提着刀走了进来。

“人呢?哪去了?”

“仔细找找。别让那人跑了!”

兵差们开始在屋子里四处翻找起来。

“怎么?今天的兵库司放假了吗?人都到哪里去了?居然没有人值守?”门外,一个声音忽然说道。

兵差们马上收了刀转过身去,一齐迎到门口哈着腰陪着笑脸说道,“睿世子?这么晚了您怎么来这小小的衙门里了?”

段轻尘?

云曦眼睛眯了一眯,这位世子不爱抛投露面,她见到他的次数不多。

一次是在他深夜到访谢府与谢云容私会时,被她偷偷的看过一次,但那时也只是远观,没有瞧见真容。

另一次则是,她被谢锦昆关在祠堂里的那一天,段轻尘忽然到访谢府。

并且,后来她听下人们说,段轻尘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话,做特别的事,喝了两杯茶就走了。

来的突然去的莫名,令人费解。

睿王世子段轻尘与段奕的年纪相仿,是皇室中的旁支子弟。

睿王一家除了郡主段轻暖张扬跋扈爱抛头露面外,其他的人只有一个名字传在外面,极少看到他们与其他高门府邸有来往。

段轻尘在督察院任左督御史,要巡查衙门,也是白天来查,这大晚上的查什么呢?

云曦趴在房梁上朝下看去,只见门口人影一闪,一位俊美的少年公子翩然走进来。

那人着一身天青色锦袍,腰束墨玉带,外罩一件墨色大氅。墨发高束,头戴玉冠,玉色容颜俊美倾城,微微浅笑,温文尔雅。

“你们说,刚才有贼人进来了?”段轻尘一撩大氅,施施然往主座上坐下。

“回睿世子,卑职们看见有个人正站在这库房的门边上往里看。”一个似乎是头领的人恭敬的回道。

“人?哪有?”段轻尘环顾了四周,挑眉问道。这时,一只猫儿从他的大氅下面钻出来,喵唔了一声跑开了,他轻笑一声,“原来只是一个猫儿,看把你们一个个吓的。”

“猫儿?”那库房头领摸着头眨眨眼。

段轻尘轻轻抚了抚左手上的玉扳指,站起身来说道,“好了,本世子也只是路过,你们继续当职吧。这库房里,千万不能让它走了水,天干物燥的要看紧一点。虽然里面的东西一直放着是死物,但若拿到其他地方可是会大有用处。烧掉了就可惜了。”

他抬脚往外走,走到门口时,眼风淡淡扫了一下屋内,很快又迈步出了库房。

段轻尘走后,看守的兵差没有再进来,似乎真的听信了他的那一句“只是一只猫儿”的说辞。

火镰在她的手里转着圈,云曦微蹙眉尖细细想着段轻尘的话,他说,烧了就可惜了,可以拿到其他地方会大有用处。

他为什么说出这样的话来?

还有,他临走出库房门时回头朝房梁上扫了一眼,有没有看见她?

段轻尘呼吸均匀,步伐缓缓,她感觉不出这人是否会武。周身的气场同普通人差不多,这个人,她完全不了解。

但是,他的话她却赞同。

为什么要烧呢,烧了之后,安氏的娘家大哥最多被罚除去官职,以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定下来,身为兵部尚书的谢锦昆最多挨几句训斥,罚一点钱财。

官职丢了,安氏还可以替她哥哥再买回去一个,如果是命丢了——

云曦的眼睫闪了闪,将手上的那枚火镰石收回了衣兜内。

一把火烧了这司库

房,的确能泄一时之恨,但是,闹就要闹大的,让这些人永远不得蹦达!

她凝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那些兵差的吆喝声劝酒声又响起来。

云曦悄悄的从房梁上溜下来,轻手轻脚的走到外面,来那到处紧靠着外面道路的院墙边,银链一绕,衣裙翩飞着,很快翻墙跳到了外面。

她的脚步刚站稳,正要去找那匹藏着的马儿,便见一人一骑从前面不远处的路上跑过。

圆月的明亮月光下,那人一身墨色大氅,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里。

云曦眼睛微眯,段轻尘?他现在才走?而且是——一个人?

……

上元节晚上的这一天,因着云曦的事一闹,安家庶房可是彻底不平静了。

云曦知道钟氏与东平侯的这层关系,恼恨着命青龙剥了钟氏的衣衫将她扔到了东平侯的床上,被安夫人知道后,将钟氏扔到了人众最多的护城河边上。

东平侯想着,钟氏必竟与他欢好过一场,于心不忍,便暗中派人将钟氏救出送回了安家庶房。

但事情哪里会完?

钟氏的相公——也就是东平侯的庶堂弟可不干了。

老婆给自己扣了一顶绿帽子这么多年,他居然今天才知道,这口气他咽不下!

钟氏被送到家里后,安二老爷揪起她来就打。钟氏在外面被安夫人打,现在回家又被相公打,整张脸都没了人形。

“你这个贱人,当初你全家被抄斩,整个京城都没人敢娶你,是我安世翰看你可怜娶了你,没想到你竟然还忘恩负义的勾上了我堂兄!你给老子说,安杰是不是我堂兄的?”

安二老爷气得不行,一边骂一边打。

丫头婆子仆人们都吓得不敢上前,纷纷躲远了,没人敢救钟氏。

钟氏被打得浑身都疼,一直呜呜地哭着,哪里还敢还口?

安杰到底是不是东平侯的,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与东平侯正双宿双飞着,安老夫人忽然给东平侯娶妻了。

将她从东平侯的别院里赶了出去。

她无依无靠,正好遇上了安杰的父亲,便很快的过了门。安杰又是早了两个月生下的,所以,她也不知道算是谁的。

说是东平侯的?安世翰与安夫人会打死她,说不是,万一查起来,安世翰又会说她骗他,她干脆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