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时居然亲口承认他是个混蛋。
他的自知之明来得太猝不及防,以至于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她睁着眼睛呆呆看着他, 脑袋里几个大问号盘旋。
他是季时?
可他说从一开始就喜欢她。
他闭着眼睛, 眉头轻轻皱着,眉眼间全是意乱和难以自持。
他捧着她的脸, 食指轻轻蹭着她的眼尾,吻得动情。
他是季时。
他这样子,她在床上见过很多很多次。
等她回过神,他的舌尖已经碰上了她的齿间, 试图从浅浅缝隙中找个突破口, 占领更加深入的领地。
安静脑子里的警报嗡嗡作响, 脑子里自动播放之前无数次他将要进行的动作, 猛然皱眉, 开始手脚并用推他。
季时吃痛哼了声,可并没有妥协, 仍紧紧扣着她的脑袋,吻得更加强势动情。
任她怎么打,怎么踢,他就跟疯了一样, 死死不松口,一副混账样。
她豁出去了, 用力扯着他的耳朵往外拉,可他稍稍一顿,闷哼了声,继续吻。
他的感情来得汹涌而莫名其妙, 像饥荒的人终于得到了惦念许久的粮。
他比她更加豁出去。
安静精疲力尽,无计可施,冷着眉眼看着他,任由他动作。
他怎么回事,她直白的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可他现在似乎非她不可。
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
臭渣男!
她越想越委屈,轻轻吸了吸鼻子,克制不住嘤咛了声。
这一声嘤咛,将差一些就溃不成军的季时从悬崖边拉了回来。
他浑身一僵,慢慢松开她的唇,睁开迷离双眼,却看到她眼睛通红,眼神倔强又不甘心。
他轻轻拥着她,头埋在她的脖颈上,“安静,对不起。”
他气息温热,惹得她下意识耸了耸肩膀,而她顺势亲了下她的耳垂,朝着她的耳根子说:“拧耳朵真的好痛,下次别拧了,嗯?”
安静任他拥着,清了清发紧的喉咙,说:“你随便勾勾手指,想亲什么样的人都可以,你为什么来我这里发疯?你说吧,你这次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是要我配合你干什么?”
季时身形一僵,慢慢松开她,可手刚放下,立刻又扶上她的肩头,一脸疑惑。
许久后,他问:“什么意思?”
安静笑了声,突然觉得挺没意思的,他利用她的感情,他不喜欢她却和她结婚,一直是她心中的结。
可在他看来,似乎不值得一提。
“你爷爷病危,你需要结婚巩固人设,帮你夺权,因为你爷爷说,娶的女人要知冷知热,不然冷冰冰的联姻会让人窒息,所以我是最佳人选对吗?即使你对我有没有感情无所谓,毕竟,结婚以后,你忙着你的大生意,而我,只要不给你添麻烦就行,你是想把我变成牢笼里的金丝雀?”
已经放下的事情再提起来,总会有意无意扯到已经愈合的伤口,深深浅浅的记忆里,那些只有自己知道的涩,又无情弥漫开来。
安静的眼睛泛起一层水雾,嘴角下撇,“你现在以为我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只要你勾一勾手指就奋不顾身站在你身边?”
季时慌了,一会揉着她的脑袋,一会蹭了蹭她的脸蛋:“静静,别哭,我…”
小女人的别扭和矫情,一下子就溢满了。
“以前我那么喜欢你,你连回应也是冷冰冰的,你愿意跟我结婚,我以为你只是不善于表达,可心中有我。”
“偷偷领证,你让我瞒着我爸妈我就瞒着,直到我把离婚协议甩给你,你还以为我在跟你闹着玩,季时,你有没有心啊?”
“以前那么多年,你有那么多的机会说喜欢我,可你一个字都没说过,我离开那三年里,若你心里有我,你却从不来看我,可你现在你跑过来说喜欢我,你觉得,我会信吗?”
季时惊愕站在原地,“静静,无论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没有利用你,我并不要巩固什么人设,我……。”
安静气冲冲打断他:“我不相信你,你走吧,离我远一点。”
“静静,我没有,你听我说。”
“听不进去!”
安静拉开门,头往外一偏。
非得逼她演‘你听我说我不听我不听’的狗血戏码。
季时嘴巴张了张,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手掌一摁,合上门,一把将她横板在怀里,往里走。
安静天旋地转,可嘴上不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