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颂香”伴随着薄荷香似远又近。
犹他颂香心里苦笑。
他都盼着苏家长女叫他“颂香”都盼出了幻听。
数小时前, 他连哄带诱,让她和他说话让她叫一声颂香,她的嘴角始终抿得紧紧的。
为苏家长女那声“颂香”犹他家长子脸面全无。
按照计划他应该是明天才回戈兰的, 可因想她一结束没一分钟多待。
回到家,看到她站在窗前,心砰砰跳, 晚餐餐桌上,她明艳动人,俨然一副“丈夫出差回来我就稍微打扮了一下自己”模样。
瞬间, 心猿意马。
晚餐只用一半,匆匆忙忙拉起她的手, 拉至角落,吻很粗暴,她温顺得很,任他吻任由他肆意妄为,也看他了,也和他笑了,可就是不愿意开口说话, 不愿意叫他名字。
好吧, 不就是想看他出糗,不就是想看他为她干傻事吗?
冲入雨中。
冲入雨中显然还是不够的,他在雨中给她表演了几套皇后乐队的经典动作。
还不够是吧,那雨中倒立呢?
她侧靠在门廊柱上,无动于衷。
苏家长女的冷酷无情, 他是见识到了。
没事。
他还可以更傻一点。
脚底踩着的是草坪,来了,手朝苏深雪站立方向做出你等着的手势。
倒着走,走到中央位置,这个位置暴露在何塞路一号的监控范围里,安保室若干工作人员想必很好奇他们的首相先生想做什么。
倒走到中央位置,停顿,发力,十米左右长的助跑,后脚跟一蹬,借助柔软草坪一个滑翔式跪地,滑行急速向前。
距离刚刚好,让他清清楚楚看到被他吻得红艳艳的嘴唇,和垂落于她肩上黑黑的发。
漂泊大雨中,问:“首相夫人还想看点什么?青蛙跳?”
她摇头。
“或许来一个滑稽的男式天鹅舞?”
她摇头。
“表演一分钟被子弹射中倒地?”
她再摇头。
显然,她那副样子是想让他停止愚蠢行为,回到她身边。
马上就来,怀揣柔情蜜意。
但。
她还是紧紧抿着嘴。
该死的,这世界要是有一个固执奖,那苏深雪肯定是不二人选。
据说,一个人一旦太迫切得到某事某物就会产生幻觉幻听。
是幻觉,还是幻听?
揉了揉眉心。
抬头。
触到盈盈双目。
犹他颂香脑子一空。
目光直直落在她唇瓣上,极力想从通过若干特征分析出那声“颂香”是否来自于他的幻听;还是来自于她那两片红艳艳的唇瓣。
下一秒。
又一声“颂香”来到犹他颂香耳畔。
那声“颂香”是如此的清晰。
他还亲眼看到她那两片红红的唇瓣动了动,于是就有了那声“颂香”。
那声“颂香”可谓销魂蚀骨、美妙至极。
忽然而至的那声“颂香”让他表现得就像一不小心接住烫手山芋。艿荇片不不,这个比喻法不对,苏深雪怎么会是烫手山芋呢?
从苏深雪口中的那声“颂香”已经被赋予魂牵梦萦意义,因为来得太忽然,他一时间无法消化。
从办公椅站起,手不知道怎么地碰到酒杯,杯里的酒倒在若干文件上,“该死!”下意识间咒骂出,下一秒,又害怕她以为他那声“该死”是在骂她。
怎么可能,怎么舍得骂她?
“是酒杯该死。”急急解释。
“我知道。”她说。
双手手掌挡在脸上,犹他颂香闭上眼睛,那声“颂香”不可能是他的幻觉了。
苏深雪不仅叫他颂香,还和他说话了。
苏深雪终于和犹他颂香说话了。
眼眶发刺。
直到因“苏深雪和犹他颂香说话”这个认知而汹涌而澎湃情感沉淀,沉淀成最柔软最柔软的情感,手从脸上滑落,睁开双眼。
他要以温柔的眼看她。
这一眼。
又得为她神魂颠倒了。
吊带设计淡紫色睡裙很长,摆滑都堆落至地板上,一个一个褶皱看起来是那么柔软和可爱,可爱地又何止是那裙摆。
黑黑的发垂落至肩后,肌肤胜雪,唇红齿白。
苏深雪这是故意的吧?
故意这样出现,让他再次出糗让他再做一些傻事情?
叹着气,绕过办公桌,站在她面前
哑声道:“苏深雪,怎么办,我好像又想为你干傻事了。”
她垂着眼眸。
“说看看,想让犹他颂香为你干什么傻事?”温柔询问。
片刻。
“我可不想让你为我干傻事。”她低低回答
。
话音刚落,雷声响起。
这雷声,把她都吓到往他怀里窜,顺势环住。
“一直在打雷,一直在下雨,我……”细细的嗓音贴着他胸腔,“我有点怕。”
收紧手臂,亲吻她的发顶,说一些安慰的话“别怕。”“没什么好怕的。”
外面雨声和着雷声,室内静悄悄的,他和她的呼吸交缠交叠着。
“颂香,我讨厌没完没了的雷声,雨也让我烦,它们太吵了。”她说着话,他听着她说话。
说完这说完那,她似乎才想起推开那扇门的目的,问:“颂香,我可以呆在书房里吗?”
怎么可能会不可以。
“我保证,我就在一边待着,不会打扰到你。”这瞅他的眼神,这说话语气,这浮动于她双颊处粉粉的红。
美好,梦幻。
开始恍惚了,恍惚间试探性叫了声“苏深雪”,犹他颂香得承认,他有点怀疑这是自己的幻觉,忽然而至的她,没有任何征兆的那声“颂香”。
她应答了。
即使应答了,他还是忍不住说了傻话“苏深雪你是真实的吧?”
“噗嗤”一声,她笑。
再一个跃身,像袋鼠一样挂在他身上,下一秒,从颈部处传来刺痛感,苏家长女又化身夜行生物了。
至此,他再也没让她离开,只是他不敢轻举妄动。
前几次虽然不至于说是他强行要她的,但他知道她心里面不乐意的,但短短半分钟一些想法已经来到犹他颂香脑海中,那张双人沙发柔软度很不错;扫开办公室桌面把她放在上面;或者把她挤到墙上去,但,一掌拍开那些想法。
这样一直让她挂着而他一直站着似乎很奇怪,于是,像把在戏院呼呼大睡的孩子抱回家一样,从这边走到那边,又从那边走到这边。
“颂香,你这样抱着我走来走去有点傻。”她和他说。
“我知道。”
“颂香,你不工作吗?”她问他。
对,还有需要处理的文件。
于是,他处理文件,她在沙发看书,外面雨声雷声。
再一次雷声响起时,犹他颂香从办公椅直直站起。
“怎么了?”她问。
慌忙坐下,埋头于文件中,酒香,薄荷香,发香,女人香,合上文件,顺手拿起一边酒瓶,犹他颂香快步来到苏深雪面前。
眼前厚厚一片阴影,挡住放在膝盖上的书页,苏深雪抬起头,就触到直直站在面前的男人。
“怎么了?”问。
无回应。
耐心等待,半响,等来他闷闷一声:“苏深雪,你要喝酒吗?”
看了他手上的酒瓶一眼,顿了顿,接过。
“我去拿酒杯。”他说。
手拉住他,低声说出:“喂我。”
“苏深雪,你再说一次。”细听,这声音是在微微颤抖着的。
犹他颂香屏住呼吸,直到耳畔清清楚楚传来——
“我不要酒杯,我要你喂我。”
一把她从沙发上抱起,两人挤在一张办公椅上,她坐于他腿上,小口酒由经他过渡到她口中。
酒香混着彼此交缠的气息。
他还想再进一步,她和他提出一个要求。
“颂香,我们来玩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