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应俱全。设备都是崭新无比的,甚至可以用舒适来形容,只是她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软禁”,呵,这个词她从来没有想过会用在自己身上。
抚摸着小腹,丁柔闭上眼睛,做了一个长而深重的呼吸,倚靠在柔软舒适的沙发上。明明是闭着眼睛的,却似乎总是能看到冷之清的脸
想着,一阵的有些微微的小忧虑和放不下,现在,即使是人为,也或许是天意。上天,是真的再次赐予她一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了。尽管,三个人都是如此的生死未卜。
别墅里,冷之清久久地站在书房里,端着已经凉了的茶杯失神,就连李管家进门了也没有意识到。
“先生,先生!”李管家清了几次嗓音,尽量保持着适度的音量,最终还是提高了几分之后,才唤回了冷之清的注意。
“你来了。”冷之清恍然从思绪中脱离出来,将手里的杯子交到李管家的手里,“我的直觉是对的,她是丁柔。”
李管家缓缓抬了头,坚韧的表情看向冷之清,“先生,如果你真的打算这一生都和她牵系在一起的话”
“你觉得我还会有其他的选择么?”冷之清淡然反问,打断了他的话。
李管家抿了抿嘴,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自从丁柔失踪以后,冷之清的态度已经全然用行动明晰了。无需语言,与李管家几乎毫无交流,商界几乎是放纵
思及此,李管家淡淡地看向冷之清,“安妮不,丁小姐的直接上级,fbi的中层领导者,他唯一的儿子,去年因为机缘巧合听到了一次任务安排,被急性子的徐寅‘处理’了官路驰骋。”
无需多言,他也开始率先着手进行了一番调查,算是无声地支持了冷之清。但现在,冷之清的思路
徐寅曾经算是一个得力的任务实施者,只是他的性急鲁莽的缺点太过明显,在执行几次任务之后,冷之清早已经断然换掉了人选。只是,想不到这个曾经的漏洞,会牵系到现今的状况。
有些事情,或许就是这么巧合。冷之清皱了眉,“机缘巧合是指什么?”
“是无意中听到的,他确实是鲁莽了一些。”李管家也有些惋惜地解释着,“当时事情已经出了,牵连了无辜人员,已经积极向对方赔偿,但对方却并不需要金钱赔偿,后来事情不了了之。”
“好了,事已至此,最重要的是接下来怎么把丁柔救出来。”冷之清没再追究。
李管家向来心思缜密,不易动容,他举了举手里的杯子,平波无澜地道了一句,“先生,茶有些凉了,我去给您换新的。”
转身,他已经走出了房间。
冷之清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转身坐回了偌大的皮质座椅上,看着电脑上丁柔和安妮的照片与资料发呆。
丁柔的住处已经更换了不知道有几个户主与租户了,而安妮的住处,更犹如毫无人烟一般,忽然就变得黯然无声了。忽然,冷之清的眸底闪过一丝亮光,他提起手机,迅速地拨出了一串号码。
随着电话的接听,他的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喂,好久不见,记得我么?”
“你?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就是,”一个久远却鲜活的男性声音从电话里传来,“冷之清,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
“这句话你确实用的不错,”冷之清苍白无力地挤出一丝笑意,“我们不算有交情,甚至某种程度上,你有充足的厌恶我的理由。”
“岂止厌恶。”左尼几乎有点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你,丁柔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还有,你你们居然”
他们居然又有了孩子!
当看守突如其来要找他的时候,他几乎瞬间想到了可能会发生什么,只言片语之中,丁柔果然已经被软禁了。老板擅用的这一招,他是知道的,而以卵击石的话,丁柔绝对不敌他。
借口想要vc,不过是在告诉左尼,她需要他的帮助而已!
“你想问我的很多,我也有太多想要弄清楚的事情,比如丁柔是怎么变成安妮的,但现在”冷之清顿了顿,“最重要的是,我想知道她在哪,现在怎么样,我怎么才能找到她?”
甘愿让他放下身段去求人,而且是曾经有过小摩擦的左尼,不像冷之清一向的作风。但眼下他已经不再是之前的他了,而是一个在为了丁柔的“重生”而重生的人。
眼前的所有,虽然艰辛,却让他感觉到无穷无尽地想要追求着走下去的想法。
“我也在想,我比你好接近,但我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左尼回道,“我会尽量摸索,她只可能是软禁,不是关押,所以不用太担心她的健康。不过这也说明,你们可能会面对更可怕的未来。”
“不论怎样,我都必须找到她。”冷之清毫无商量的余地。
“我知道,我也想,但是现在要谨慎,我会在近期给你答复。”左尼挂断电话,看了看周围。
致命之爱(冷与柔66)
“我知道,我也想,但是现在要谨慎,我会在近期给你答复。”左尼挂断电话,看了看周围。
手机卡被取出,他转身,将手机放进了水族箱里。看着它沉入水底,不断地冒着水泡,心里才渐渐平静下来。
冷之清擎着手机,坐在车厢里,思虑许久,才拨出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过来老板的声音,“你就这么确定我会接?”冷调无情,带着一点儿犀利的声音,虽然是笑着,却让人感觉到彻骨的寒意。
“我知道你只关心我的问题,”冷之清笃定地回答,不轻不重,“我说的对么?”
“哈哈哈!不错,你是真的很聪明,可惜,如果你不是冷之清,我还真的想把你纳入我的麾下,当一个好的fbi探员,”老板笑得更为肆无忌惮,甚至有些猖狂,“你一定会很优秀,胜过丁柔,哈哈哈!”
他刻意刺痛冷之清的软肋,直接地击中他最疼的地方。
冷之清的喉咙咽了咽,竭力压制着腹中的恼火,淡然地问道,“直接点,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爽快!”老板仍然不改刚才的态度,不紧不慢地悠然讲着,“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你们中国的一种刑罚,叫做‘凌迟’。”
“你什么意思?”冷之清倏然紧张起来。
第一反应是想到的丁柔,他没有关系,如果这个人已经到达了癫狂的境界,是真的要他看丁柔受这样的刑罚么?如若这样,他宁愿是自己!
“别紧张,哈哈,我只是一个比喻而已!”老板的语气放松下来。
“直接说目的。”冷之清几乎已经失去了耐性,“趁我还可以这么和你平心静气地谈判。”
“你以为是谈判么?”老板忽然换了一副态势,带着高不可攀,“丁柔在我手里,你还能傲气到哪去?关于‘凌迟’么,呵呵,我不会让你一点点死去,而是让你看着她受折磨,让她看着你受折磨,一点一点,一点点地痛苦。”
冷之清的眼睛泛起了死灰一般的气息。
他想象过面临死亡,更是设想过哪怕自己死也要保全丁柔。而现在,受他的一个疏忽的过往,她和自己不知道还要面对什么样的挑战和折磨。
“不许动她,”冷之清带着慑人的冷沉,“哪怕我死,也不允许你动她一丝一毫。”
电话的另一头却仍然传来毫无顾忌的笑声,“不,你不能死。我要你等着看,她要经受的每一分折磨。”
“你!”冷之清终于按捺不住吼了出来,犹如一头暴怒的狮子一般,倾尽所有的暴怒,洒出所有的压抑。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他起身推门走出车厢,一把将车门“砰”地甩上,走到路旁的石墙边,一记拳头捶打上去。鲜血顺着手背突起的地方缓缓地流下来,然而,他不觉得疼,相反,最害怕的,是隐隐牵系着的那个她
冷之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飙回到住处的。
进了门,所有的佣人看着阴云密布的他都噤若寒蝉,只有李管家才敢试探性地进入书房一探究竟武神空间。
“你来的正好,”冷之清抬眸便看过去,眼底似乎带着利刃,“所有的人都安排好,立即地毯式搜索丁柔现在在哪。所有的线人全部用上,我必须把她救出来。”
“先生”李管家仍然如同往常般的平静,似乎一点不被冷之清的情绪传染。
“我说的话你没听清?是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冷之清全然陷入了怒气中。
李管家没有说话,只是简单地捧着手里的茶壶,缓缓地倒出一杯温热的茶水,静静地看着茶杯上方的热气渐渐消散,才开口,“先生,就像这杯茶一样,在滚烫的时候,是不能喝下去的,只会伤了自己。而等它凉下来,才知道怎么去感受。”
冷之清僵硬着表情,半响没有说话。他的眉头蹙起来之后就没有再展开过,整个人都是一种惶然与恍惚的状态。
半靠卧在陌生而崭新的床上,丁柔的视线随意地看着某处发愣。
她忽然感觉自己似乎是错了,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和老板提什么条件,不该为了这个条件而忍辱负重,不该
不该的太多,一时之间,只有想起冷之清时,那种酸甜苦辣交汇的心情。
忽然,门口有了响动,她警觉地坐了起来。
“丁柔,我带给你好消息。”老板带着一脸冷笑进了门。
丁柔的表情顿时失落无比,她淡然地看着他,抿着唇,保持着一种坚毅的态度。不拒绝,不抵抗,却也绝对不顺从。
看她没有说话,却并不影响老板的心情,“我刚刚和你心心念念的冷之清通过电话,你不会失望的他确实是对你也思念至极。只是,我在想,你会在你和你的孩子之间,选择哪一个。”
丁柔的表情顿时紧张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老板,“你
说什么?!”
不可能。她无法想象自己会面对这样一个问题,惊愕已经是唯一的反应。
“如果你要他活,那么孩子不能留。”老板的表情阴森无比。
“然后,你去告诉他,我是故意的,是吗?”丁柔忽然闪现出一个想法。
“你们真是天生一对,不错,你说得很对,你们都猜得很对!”老板一点儿也不掩饰自己内心的邪恶,更对丁柔猜出之后表现出的鄙夷哈哈大笑。
“如果我要孩子呢?”丁柔问道。
“你知道的,虽然称不上和他势均力敌,但现在fbi有几分天下已经是我所有的!”老板断然回道,“你应该知道我会让他死得很难看。”
丁柔陷入沉思,即使不相信他,她也不能贸然冒险。
忽然,她浅笑着抬眸看向他,“那么,你想过我和孩子一起死吗?”
这一次,换做老板的惊愕,他怔住了,再度开口都有些语无伦次,惊诧地摇着头,“不可能,你不可能这样,丁柔,我对你很了解,你不会这样!”
“呵,没错,当初的我是不会这样,”丁柔嫣然一笑,“当初我还以为隐忍可以换来什么,但现在我想明白了,也希望你想明白即使我牺牲我和腹中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冷之清去冒生命的危险。”
致命之爱(冷与柔67)
“。即使我牺牲我和腹中的孩子,也绝对不会让冷之清去冒生命的危险。”
话音落下,是老板凝神屏息。他脸上的沉重比往常更多一些,忽然,这种僵硬却倏然变作大笑,笑声毛骨悚然。好一阵笑声散去,他才清了清嗓子,轻松地开口,“好,你的选择不错。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么死?是死了之后让我带到冷之清面前,还是让我带你到冷之清面前,再去上演你这种自戕的感人一幕!”
“你…卑鄙!”丁柔终于忍不住,狠狠地瞪向了他。
“我从来不认为我有什么伟大和高尚,”老板瞥了她一眼,“做父母的,是宁愿自己死也会伤及自己的孩子,我相信这一点你很清楚!”
丁柔怔了一瞬,焦急起来,“你为什么就不相信他?这件事我可以用生命赌,冷之清他一定是有原因的,绝对不会伤及无辜!”
即使是拼命,也想让冷之清被老板袭击的可能性降低一点。现在的她,不是一个人在面对着这些,相反,她不敢太过焦虑和着急,毕竟腹中的宝贝是牵系着自己和冷之清的血脉。
在绝望和失落的时候,暂且可以当做这是他带给自己的“礼物”,在默默地陪着自己…
“这一点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知道你不会拿孩子做牺牲的筹码。”老板面无表情地转身,用眼神示意两个看守继续牢牢守在门口,头也不回地离去。
“不要拦着我,让我进去!”一记虽然极力压抑着的女声,却已经有些失控地提高了的声音响彻在楼道里。
“华小姐,抱歉,冷董他…他最近两天心情不好,所以很抱歉,希望您不要打扰!”殷秘书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多少遍这一句话。
向来温婉大方的华雪,今天却怎么也拦不住。几番下来,两个人都有些泛着小汗。
“。殷秘书,就算你是清哥的贴身秘书,知道的是比别人多一点,”华雪有些忿然地看着她,“但是,只要我们一天没有解除婚约,我就还是他的未婚妻。所以,我要见我的未婚夫,你凭什么拦着?!”
殷秘书却毫不示弱,立即义正言辞地反驳开来,“抱歉,公司是公司,不是一个家门,华小姐既然非要拿出这样的话来,那么,很抱歉,公司明文规定,除了董事长同意之外,业务洽谈需要预约才能见到董事长。”
“你…殷向晴,我是真的有事找清哥,你就这么想看他沉沦下去?!”华雪看着一本正经的殷秘书,终于还是弱了下去。刚刚强撑着的高腔,已经落了许多。
殷秘书的表情也才舒缓下来,但仍然皱着眉头,很是为难,“抱歉,华小姐,冷先生如果真的想见你,一定会交代的。相信你也了解他…”剩下的话她没有继续说完,但看华雪的表情,知道她已经听懂了。
华雪无奈地紧紧抓住自己的手,握得有些生疼。
远远地看着“董事长室”四个字挂在门上,想象着里面冷之清可能会有的表情,心口一阵阵喷涌着伤痛。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终于不再有任何激动的表现,轻缓地走向一旁的等待座椅,淡然地坐了下来,“好,我等到他想见我为止。”
“华小姐你…”殷秘书无奈地看着华雪低头坐在座椅上的样子,摇了摇头。
她坐在前台秘书的座位上,看着失神的华雪,良久,终于禁不住伸手在桌下发了一条简讯出去。
没有几分钟,董事长室的门慢慢地打开了。
高大颀长的身型伫立在门口,表情犹如雕像一般,带着惯有的冷调,在略微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有些强势的魅力。冷之清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座椅上发呆的华雪,原本是打算对她冷处
理的,然而,始终还是捱不过,他开口,“雪儿,找我的话,现在进来谈。”
华雪以为幻听了一般,原本还是愣着的,猝然抬头,意外地发现冷之清是真的在和自己说话,一时表情很复杂,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过了好几秒钟,才猛地点头,几乎要垂泪地站起来,忙不迭走向他。
董事长室的陈设与往日并没有两样,只是由于人的心情不同,似乎氛围变得不同。
“有什么事么?”冷之清问道。
“有,我。”华雪抬眸,刚刚想说“想你”,看到冷之清凝重严肃的表情,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换了话题,“我想知道她怎么样了,我听欧文说,现在的情况不太好。我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做的,如果可以的话,父亲可以协调一些官员帮忙。”
冷之清擎起一杯龙舌兰酒,放到唇畔,缓缓地啄了一口,没有回答。
气氛变得越来越凝固,压迫的华雪感觉似乎都要喘不过气来。她屏息看着冷之清,他前所未有的低沉,比上一次丁柔失踪了更可怕。这样无声的他是最令人不安和生惧的,就像…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
她不知道自己断定的对不对。
“我已经查到了,但是,不能轻易动她。”冷之清深思熟虑之后,终于道出了几个字。
“为什么?既然已经查到了,为什么还要放手不管?!”华雪简单地脱口而出。
冷之清看了看她,想说点什么,最后却简单几个字收尾,“雪儿,这件事与你和你父亲无关,我不希望你们搅进来。你回去休息吧。”
华雪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明明已经打开了话端,为什么这个时候,又忽然将剩下的话硬是收回去,不肯说了?直觉告诉她一定有问题…
“清哥,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我父亲,”华雪信誓旦旦,“只要是与你有关的事情,他一定会倾尽全力帮忙!”害怕冷之清的信不过,她的口吻都有些急。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希望扯你们进来。”冷之清截住了她的话,“好了,你回去吧,见到我了,我还好好地活着,毫发未伤。”
没等华雪再说什么,他已经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冷沉地对着殷秘书交代了两句,随手抻起外套套上,自己率先朝门走去。
致命之爱(冷与柔68)
没等华雪再说什么,他已经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冷沉地对着殷秘书交代了两句,随手抻起外套套上,自己率先朝门走去。
夜色如漆黑的幕布一般拉下。
腿犹如灌铅一般,丁柔咬着唇,跟在老板的身后,一步一步地走上了黑色的几乎隐没在夜色中的凯迪拉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觉得很压抑,不知道将要去的目的地,但总有种很不祥的预感。
“宝贝,给妈咪勇气”坐在座位上,丁柔轻抚着腹中的孩子,心里暗暗地想着。
“呵呵,难得看你这么柔和的一面!”老板的视线瞄过来,正看到她的动作,语气却凉得让丁柔觉得很冷。
她别过头,刻意不去看他,眼光毫无瓜葛地看着窗外的树木在不断地向后飞速地前行。
这时,她的手机忽然响了,只是,手机紧紧地握在老板的手里。她皱了眉头,仍然不扭头,却将对话听到了耳朵里。
“人都到齐了?”老板带着邪恶的语气,但又有些欣赏的意味,“想不到,你真的敢和我直接面对面。你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