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临市雪好像特别多,洋洋洒洒下了几天,直到今早才堪堪停下来。
丁汀在a上随手叫了辆回家的车。
到达目的地时才发现,又有鹅毛大雪往下飘落,披在钢铁城市的尖端,把路上行人逼迫地纷纷快步逃离。
“女士,到了。”
“好,谢谢。”丁汀缓慢回答,脑袋里却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
她抓着包下车,汽车尾气在她脚底打了个旋。
心事重重中抬起头……
这里并不是均桂园。
拿出手机来看了看历史订单,原来是填错了终点定位。
好在这里离家并不远,丁汀心情比天还灰暗,竟这么淋着雪直直走回了家。
路上,慕言打来电话。
“郁西博说你来公司找我,”他似乎也在忙着,说话声中还夹杂着钢笔在桌上敲击的声音,“怎么又突然走了?”
一阵北风从身边掠过。
丁汀低头望向被冻红的脚腕,“因为……想吃烤肉串,所以就走了。”
一阵轻哂过后,慕言语气中有着无可奈何的宠溺,“那种东西都不健康,还是少吃些。”
不知为何。
丁汀今天听见这份叮嘱已经不会翻白眼,撒着娇说他多管闲事。
也没有任何被关心后的小甜蜜。
有些事情在不知不觉中已经产生质变。
像路边被踩碎的积雪,脏了破了,就回不去原本的样子。
六边形雪花落在她大衣上一瞬间不见。
丁汀伸手,摸到了片刻冰凉。
然而声音微低,有些祈愿地问,“慕言……”
“我在。”
他的声音像上好的红酒醇厚。
比起以前,似乎话也多了些,脾气也温和了些。
丁汀嘴角泛起苦笑,“你有没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听筒那边有片刻沉默。
然后,她听见男人低沉笑声。
“对,给你买了一条新裙子,晚上我回家,给你做水煮鱼片。”
在雪中站了太久,丁汀摸了摸头顶,已经湿透了。
前所未有的疲惫占据了身心每一寸。
原来从天堂摔下来是这种感觉,所有的自以为是都变成了无声嘲笑,跌落时没有粉身碎骨,却缠绵着无限疼痛。
根植于骨血中,让人想要放弃那片云端。
浑浑噩噩走回家,丁汀换了衣服就窝进床上。
通体冰冷难过,眼泪控住不住地往下流。
后来睡过去,她做了很多梦,梦见许多人。
丁建州坐在老宅沙发最中间,将世逸的商业版图指给她看,眼中都是赞许之色,“慕家这个年轻人可不得了,比他祖辈更有魄力,这个年纪却自持又谨慎,实在难得啊。”
丁汀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那还不是靠家里根基才有今天,再优秀也是富二代。”
她总觉得自己不是男孩,父亲又以此为借口从来不准她参与公司事宜。
所以,丁建州嘴中优秀的人,都是她讨厌的别人家的孩子。
“傻瓜,他是为了事业而存在的人,就算没有祖上,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也不会输给别人,”丁建州笑得不见眼,揉搓着她头顶,“可惜我们高攀不上这门亲事,要是有这种女婿,我也能放心把你交出去。”
她想出声反驳,丁建州的模样却逐渐模糊。
转而是母亲徐美那张清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