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汀从安全通道离开商场,迫不及待呼吸着自由空气。
数九寒天,不论穿多厚都会冷。
她抱着胳膊站在路口等车,频频后望,生怕慕言带着几个打手把她拎回家软禁。
即使上了网约车,她还是不放心,不断从后视窗探望。
司机见状便调笑道,“小姑娘,你这状态太紧张了,不知道你被仇人追杀了。”
这时,丁汀才觉得表现太戏剧了。
不就是离婚吗,民政局天天排着队的离婚,怎么她就得这样鬼鬼祟祟的?
她是光明正大!
慕言不由分说把她软禁,这件事上,他才是过错方!
这么自我安慰了一番,丁汀才觉得踏实。
司机把她放在老宅门口,再三提醒道,“你真不是在演电视剧吧?”
看这小姑娘长得那么漂亮,一路上表情变化莫测的,还挺实力派。
可这车上也没摄像机啊。
司机神情迷惑,目送着丁汀离开。
掏出手机来支付订单,她甫一抬头,还未曾见到那人的脸,就已经看见了那双意大利手工皮鞋。
纤尘不染,一丝褶皱都没有。
扑面而来的熟悉感。
丁汀心凉了半截,满打满算,她从商场到这里路上没有堵车,只耗费了半小时不到。
却没想到慕言能这么快,赶在她到达之前堵在了别墅门口。
他神情有着明显愠怒。
眼底翻涌着意味不明的情绪,丁汀说不上那是愤怒还是失望。
抑或是夹杂着一缕慌张。
慕言伸出手按着她的肩膀,“你骗我?”
那语气里有化不开的浓重难过。
很难相信,会是从他嘴中吐出的字眼。
丁汀心底发寒,站在原地说不出话。
元旦前夕,很多学校都放了三天小长假,别墅区多了很多闲逛的孩子们。
也许是慕言外形太扎眼,不断有三三两两的人驻足,冲着这边的对峙指指点点。
她往上迈了个台阶,整理着措辞道,“要不是你把我关起来,我也不会想这种办法逃走的。”
不想被丁茜看到,丁汀有些急迫。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离婚的事情你考虑吧。”
她低着头,想从慕言身边经过进屋。
却被一只手拦住。
再侧目时,已经对上了慕言那双泛着红血丝的眼睛,有种狠恶的情绪。
“你成熟点,别把离婚挂在嘴边,这不是过家家,”他额上一丝不苟的发落下来,带着凌乱的美感,“别闹了,跟我回家。”
他就像在训斥不懂事的孩子。
显然不相信,丁汀会在二十六岁还能开窍,去追寻什么叫做相处的真理。
这种眼神彻底刺痛了她。
就仿佛这段并不平等的关系,每个人都把她当成傻乎乎的孩子,哄骗着,用几块糖就可以蒙混过关所有伤害。
她只是装傻,以为傻人有傻福。
却没想到,给了他们瞧不起的借口。
丁汀眼眶瞬间红了。
她整了整衣领,声音颤抖中带着难过。
“把这场婚姻当成过家家的人是你吧,慕言,如果你始终学不会尊重,也并不想改变的话,我们真应该结束了。”
“你觉得很累吗?我也倦了。”
真没意思。
丁汀脚尖撵着地,再也不想说话。
人们在争吵时总会说些刻骨铭心的狠话。
丁汀后来回忆起哪天,实在佩服自己,居然能牙尖嘴利到那种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