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回了后院。
整个安王府里里外外全是重兵把守。
外面的新皇没能杀进来, 白池初大抵已经猜到了结果, 当初她央着安王造反, 只为求家人能平安, 没去细想当如何造反,可今儿亲眼见到那阵仗,才知外面的那片天, 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回到后院, 滢姑和倚瑶吓的脸色都变了。
安王府火光亮起来的那一瞬, 滢姑和倚瑶齐齐奔向前院,到了半路,就被将士拦了下来,两人一瞧, 才发现那果子林里全都是密密麻麻地侍卫。
真反了。
滢姑心提到了嗓门眼上, 担心前院的白池初。
这一反,安王府就处在靶子中心, 稍微一个不慎, 她们这些人全都会被卷进去, 厮杀声响起时, 后院里的人谁不是度日如年。
“可吓死奴婢了。”滢姑将白池初扶回屋里死死地攥着她的手, 还心有余辜,姑娘和安王府这回算是绑在了同一条船上。
“姑娘有打听到老爷的消息没?”
白池初摇了摇头。
安王既然已经答应她了,她便只有等。
等着安王彻底地赢了这场仗。
这般惶惶地在安王府等了两日,到了第三日早上,终于有了结果。
滢姑从外进来, 一向稳沉的性子,这会子也免不得脚步带了风,人才到门口,就冲着里头的白池初说了声,“姑娘,成了!”
这几日滢姑一直都在前院蹲着打听消息,等了两个日夜,今儿终于见到了凌风回来。
“新皇登基,白绣侍官复原职。”
凌风就是这么给她说的。
宫里已经出了告示。
先皇驾崩,新皇陈渊登基,改年号为嘉庆,大赦天下。
这一场争夺,总算是结束了,可怜了太子黄袍加身,到底是没有熬过天亮,连大殿上的龙椅都没有占到,直接进了大牢。
太子兵败的那一刻,新皇就直接揭露了前两任太子的罪行。
前太子在药丸里下毒,毒死了先皇。后太子在前太子的饭菜里下毒,毒死了前太子。
一个弑父,一个弑兄。
先皇膝下再无可登基的皇子不说,剩下来的兄弟中,也就只有安王,太子失德,陈渊篡位,篡的理所当然。
风云变幻,一向都是以强者为尊,大半个朝堂都已经握在了安王手里,禁军统领白绣侍也跟着翻身,归顺了新皇,这一来,即便是原本支持太子的人,见大势已去,终究是风一吹,全都倒了个风向。
新皇登基,众臣朝拜。
黎明前的那阵黑暗终于熬了过去。
白池初看着滢姑,呆了半晌,硬是没有半点表情,最后唇角一噘,便哭出了声来。
天知道这段日子,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从未受过委屈,短短数日,却受尽了天下人的奚落。她从未求过人,却跪在了一个男人面前,送上了自个儿的清白。
曾经她是白家捧在掌心里的宝,在蜜罐子里长大,一朝之间,却又尝尽了苦头。
唯一庆幸的是,
她的家人能平安归来。
白池初一哭,屋里的三个人都抹起了泪。
“母亲和哥哥们可回到了白府?”白池初哭了一阵,便擦了眼泪,恨不得立马奔回家去。
“既然已经官复原职,自然是回了,奴婢这就去收拾东西,咱们回家。”倚瑶转身去忙乎,心头的雀跃忍不住,脸上还挂着泪珠子,又是哭又是笑。
滢姑却站着没动。
回?
怎么回?
姑娘都已经同皇上圆房了,还能回得去?
滢姑正打算开口,门外王嬷嬷就来了。
“白姑娘,捡了自个儿紧要的,咱们收拾收拾,该进宫了。”王嬷嬷也没有去旁处,说完就守在院子里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