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池初从地牢里出来, 没回后殿, 直接去了正殿找陈渊。
白婉凌的事情, 她得在下面的人禀上来之前, 先同他说。
如何说,
她还不知道。
从安王府出来之后,她再也没有求过陈渊任何事。
不为其他,
就为往后自己能过个清净。
白家的身份披在白婉凌的身上, 只要白家不倒, 她永远都有被利用的价值,被关在小院子里都能生出事来,去了地牢,谁又能保证她不会再出来惹事。
她就散不愿出宫, 不想要脸, 如今也由不得她了。
她作死,出去作好了,
别脏了她的地方。
白池初能先斩后奏放人, 也是因为她知道, 陈渊并非想要白婉凌死, 白家是白婉凌的一道护身符, 只要没触碰到陈渊的底限,陈渊是不会轻易要了白家人的命。
高公公站在门前,见她今儿个手里既没有汤,又没有花,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 大抵也能猜到是为了何事。
高公公也想不明白,白家人为人正直,个个聪明,怎就出了那么个愚昧的二姑娘。
“娘娘进去吧,皇上闲着呢。”高公公将白池初让了进去。
殿内的御案上今儿没有折子,陈国的江山在陈渊手里渐渐地平定,显然已经没有最初那会儿的忙碌。
白池初进去时,陈渊正在绘图。
“皇上。”
白池初行礼后走了过去,看到陈渊在黄纸上画出来的各种图案。
像是要做一套桌椅板凳。
白池初虽讶异陈渊怎有这等闲心,但心里一直惦记着白婉凌的事情,并没有关心。
“皇上”
正欲开口,却见陈渊放下了手里的笔,转过身看着她。
白池初手捏着指甲盖儿,眼神有些躲避。
“有什么事吩咐下人就成,地牢里阴暗湿气重,皇后不必亲自去。”陈渊却是面容平静,俯身去牵了她的手。
白池初愣住。
她这才从地牢里出来,他就知道了?
白池初又认认真真地去观察了陈渊的神色。
很平静,
没生气。
“皇上不怪臣妾?”白池初心里忐忑,还是问了陈渊。
“皇后想要一个罪人,朕岂有不给的道理。”陈渊回头眸子里有了几丝笑意,这笑意却让白池初耳根子泛红。
这不就是她同那牢头说的原话吗?
“皇上。”
白池初轻轻嚷了一声,咬着唇瓣,偏过头不给他瞧正脸。
身为皇后,她头一回在人前耍威风,
没想到就被陈渊逮住了笑话。
陈渊看着她窘迫的模样,
脸色微红,低头盯着脚尖。
陈渊突然就想起了那日她抱着瓷瓶,低头闻着芍药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