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翻出来看看究竟是什么, 刚探出手,一双手比她更快, 关抽屉、上锁、拔钥匙一气呵成。陆桑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临州已经把钥匙丢进了裤子口袋里。
他这么紧张, 陆桑顿时更为好奇, “是什么啊?为什么我不可以看?”
沈临州紧紧攥着那枚钥匙,心跳慢慢回到了正轨, 随口搪塞道,“一份重要文件, 牵扯公司机密,不能给你看。”
跟陆桑这个人相处有一点不好,就是她不容易被骗,还会充分发挥画家的想象力, 沈临州就见陆桑的表情慢慢变了, 最后盯着他时胸有成竹地憋着坏水。
太熟悉了。
沈临州一见她这个表情就想起过去的许多事。
有一回他应酬喝了酒,酒桌上他来者不拒,没烂醉如泥但身上味道也不好闻,进家门之前, 他特意绕着小区走了几圈才上楼,其实都被楼上的陆桑收进眼底,他那时却不知道。
陆桑问他喝了多少, 他随口撒谎说三盅。陆桑也没说别的,直接拿了一道数独题目丢给他,沈临州瞪着题目看了半天, 头晕眼花,最后只能摆摆手承认他喝多了。
陆桑刚跟他结婚时古灵精怪,有许多这种法子,所以后来他几乎不说谎,因为每回都被拆穿。可她已经好久没这样对他了,从她脸上又看到这种表情,沈临州一方面珍惜,一方面又心虚。
他第一反应就是坐回沙发上,离她远了些。
陆桑心想,一份机密文件上面决不可能随意地放一袋牛肉脯,沈临州肯定是在骗她。于是,她起身走过去,坐到了他旁边。她一贴近,沈临州的肩膀一下子绷紧了,心中已经十足十的警惕,眼睛却还在文件上。
过了会,沈临州余光看到一只手正谨慎地往他裤兜里伸,立刻抬手攥住了她的手腕,怕弄疼她,他没怎么用力,所以陆桑一挣就抽了出来,再想下手的时候,沈临州已经料敌先机地站了起来。
“做什么?”毕竟理亏的是他,沈临州对着她凶不起来,陆桑一听这语气就知道是他做了什么亏心事,更要看了。她蹑着步子绕到他身后,忽然往前一跳,跃上他的背。
沈临州怕她摔了,被迫一手按腿一手按腰护住她,陆桑趁机斜着身子摸向他的口袋,一把攥住了那枚钥匙。可就当她十拿九稳地要取出钥匙时,沈临州办公室门上被人敲了几下,紧接着被人推开了。
沈临州背着浑身僵硬的陆桑转过头,只见梁尘睁大眼睛站在门外,他身边还站了一位同样瞠目结舌的女员工,他一打眼觉得眼熟,但一时半会又叫不出名字。
直到他背上的陆桑忽然出声,“常、常冬?”
这种被原配老婆捉奸的渣男般的紧张语气是怎么回事?沈临州手臂一松,把人放了下来。常冬此时终于反应过来看到了怎样的画面,她心里一面唾弃,一面小跑着往电梯方向走。陆桑赶紧追了过去,走廊里没人,她小声喊,“常冬,你别跑啊,你听我解释啊……”
梁尘杵在门口尴尬地笑一声,“沈总,我敲了门的。”
沈临州冲他摆了摆手,梁助理走后,他盯着手里的钥匙出神片刻,走到抽屉旁,打开了那个被锁上的抽屉。里面是两份文件,一份结婚协议,另一份是他上回出差前拟好的离婚协议,后来陆桑车祸失忆,或许是上天给他的一个机会,他如今没了离婚的打算,也不想让她见到。
他没想到陆桑今天会忽然过来,也差点忘记里头的文件她不能看。
差点出大事了。
最后,他将两份文件拿去粉碎机粉碎,又不禁想,陆桑的那份结婚协议在什么地方?
陆桑追上常冬以后,后者面色不善地盯着她。
陆桑卡了一下壳道,“我可以解释。”
常冬冷冷地看着她,“你跟我解释什么,对着沈总的太太才需要解释吧?我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这种人,平时他们的叮嘱你一句都没听进去。你明知沈总结婚了,你找什么男人不好,非要对有妇之夫下手,没脸没皮。”
哎,常冬这人看着冷,骂人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要换了许绵绵,估计都能让她骂出花来,陆桑顿了顿说:“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