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坦坦没有理会有些失常的苏曼姿,在后者的低泣声中用手指去抠喉咙,试图将喝下去的河水吐出来。
但自己饮下河水已不知过去多少时辰,又怎么可能用这样简单的方式就能吐出魔尊炼魂之水?
虽然她心里明白,现在这样做也只是徒劳,但神魂受损就代表她身上的一切法宝符箓都无法动用,只能坐以待毙。这叫她怎么甘心?
耳边听得苏曼姿仍在絮絮地念着:“迟了……迟了……”
赵坦坦干呕了几下,神魂痛得愈加厉害,心头一阵火起,不禁吐出一口血。虽然神魂仍旧处于痛苦之中,但人反而清醒了些。
她抓住这片刻的清醒,冲苏曼姿道:“为什么一定要等人来救?薛师兄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你自己也是筑基期的修真者。为什么要依赖别人,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别人身上?别人不来救你,你就从未想过自救?门派不来救你,可薛师兄来了……他虽来晚了,但他为救你不惜违背师命,你又为何只是一味地埋怨他,甚至暗算他?”
苏曼姿没想到赵坦坦都快痛昏过去了,居然还能强撑着质问自己,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一番话,一时不由怔住。似乎她就从未想过反抗或是自救。
对方终于安静下来,赵坦坦神魂的痛楚却越来越厉害,她勉强撑着又道:“别拿什么修为高低当借口……身为掌教之女……从小门派资源向你倾斜多少?你扪心自问……从前有没有珍惜资源?有没有勤修苦练?若是我的话……”
喘了口气,她额角的汗滑落,视线模糊,已经没办法流畅地说出话语。但不知为何,此时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冲动,正在她心底急欲破土而出,让她不由自主喘息道:“若是我话……我要努力……修炼……我……不要等别人来救……我不要等……不要等……”
天长地久有时尽。等一个人的感觉……却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一样,只能看着遥远的日头慢慢升起,又慢慢落下,清冷的月儿在寂静的夜里慢慢升起又落下,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鬼影曈曈的大殿外,花枝月影但凡有一点摇动,都希望是那人到来,然而这永远只是自己的幻想……
“你懂什么?”又一鞭抽在赵坦坦身上,又一阵来自皮肉的剧痛打断了她片刻的失神,令她恍惚间竟想不起刚才自己究竟想了些什么。
这一次,苏曼姿没有停手,她一鞭又一鞭地抽在了赵坦坦身上,厉声道:“你能懂什么!在我希望他们来的时候,他们没来,现在不需要的时候,他们又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