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晏清是皇子, 出入宫廷本该常事, 但在他告假养病期间被召进宫,初芙心头免不得就有了忧虑。
齐王府派来的是一位侍卫, 只知其进宫, 更多的也不清楚。她来来回回问了几次,都是一样的话,只能让他先行离开了。
初芙心里装着事,早饭用得就比平时少。饭后,谢二夫人派了人来请, 说是有谢家亲戚到府,要她到正院花厅去一趟。
一般谢家来人初芙都不见客, 今日谢二夫人相请了,那此人估计是极近的宗亲家。
她换过一身见客的衣裳, 把簪边的玉簪子换做鎏金步摇, 得体正式, 这才往正院去。
花厅里, 谢老夫人居然也在, 戴着石青绣万字不断头的抹额, 笑吟吟跟下手一位妇人说话,看着气色还不错。
这个月十五的时候, 她依规矩去老人院子里问安,老人难得见了她, 告诉她会再私下里给添一万两的嫁妆。加上公中的, 一共是添两万两。
自打传来父亲战死的消息, 这是老人首回对她显出亲近,初芙心里是感激的,也十分清楚老人是为了什么突然为她多添嫁妆。
她在通报声中走进花厅,在场的人视线都看了过来,初芙终于看清来人的面容。
脸颊饱满,双眸狭长。有些熟悉,再打量衣着绫罗绸缎,面相也十分富贵。
就是……不太记得了。
今天的谢二夫人也特别友好,竟是引着她去见礼。
“这是你祖母家的侄媳妇,去年调任到浙江承宣布政使司的叶经历叶大人的夫人,你该喊表婶。”
本朝布政使司经历为六品文职,掌该地公文来往。
六品,并不是什么大官。
初芙得知此人身份,朝她行了一个晚辈礼,以前是见过的。
叶夫人脸上堆满了笑,忙去扶她:“使不得使不得,再不久初芙就是王妃了,可使不得。”
高座上的老人淡淡地说:“你是她长辈,有什么使不得的。”
“祖母说得对,即便是嫁入王府,也是谢家出来的女儿。”
初芙闻言微微一笑,算是附和,但谢老夫人眸光却在闪烁,转了话题让所有人都坐下。
来人并不是谢家本家宗亲,又是浙江来的,初芙大概心里明白这是为什么喊她到场了。
前阵子明宣帝才对浙江发了一通脾气。
但谢老夫人一直到后面也并未有什么明示或暗示,只说侄媳妇是回金陵探亲,顺带再来看看她老人家。会在谢家住些日子。
谢老夫人原本就是金陵人士,娘家以前还算显赫,出过一个将军,封了伯。但后来的子孙富贵惯了,磨没了吃苦的耐力,又兵权旁落,就从了文,从她父亲那辈开始就式微了。
既然她来了在这儿就是当个陪客的,初芙也就安静坐在一边,听她们说话。又都是些家长里短,听得她昏昏欲睡。
正是无聊,她猛然听到一句什么斗兽场在金陵正兴,她不由得就抬头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