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宴在皇帝离席小半时辰后也随之结束, 参宴众人依次离宫, 谢英乾却被明宣帝召走。
陈元正整晚都在留意外甥和谢家人的反应,谢英乾离开的方向不一样, 当即明白是去见皇帝了。
他神色沉沉。想到对方根本没有理会自己的威吓, 连谢二那里都说谢英乾根本没寻他去说过任何事, 这就叫人琢磨不透谢家究竟在做什么。
难道谢英乾准备就此揭过?
但同身为武将, 哪个不是一身热血,怎么可能容忍他的挑衅。
陈元正琢磨不透, 隐隐又觉得不安。在和妻女汇合的时候,见到女儿在垂泪,妻子脸色也极难看, 经过他们的官夫人目光诡异。
“大除夕的,你哭什么!”
陈元正不满女儿的失态, 以为是因为女儿, 那些夫人才表情怪异。
陈夫人见他斥骂, 把女儿搂在怀里, 拉着他一同上了马车,然后才把见过赵晏清的事说来。
陈元正一听赵晏清居然直接落了陈家的面子,那谢家女还朝他们挑衅!
“竖子!”
他重重一拍膝盖,忍不住怒意骂声。
陈夫人吓得忙去捂他的嘴,现在才出宫门, 被人听见可如何是好。那是外甥却也是皇子, 哪能这么骂!
“他这翅膀真是硬了, 真以为靠着谢家, 就能够不将我放在眼里了?这些年是谁在后面为他撑的腰,没有我们陈家,他早被太子兄弟撕了!”
陈元正气得面有狞色,眼角不断抽搐着。陈大姑娘听见爹爹生气,反倒哭声更大了,叫陈元正越发恨谢家恨初芙。最终阴阴一笑,那就不要怪他收拾他们!
谢英乾被皇帝召见,到了乾清宫,只见室内灯火通明,三足盘龙鎏金香炉有袅袅轻烟升起。帝王正坐在那香炉后,龙颜被轻烟模糊着。
见过礼,明宣帝让他坐,把万鸿羽上的折子给他看。
上面写着瓦剌二王子一路的行踪,事无巨细。
上回事败,谢英乾等人被召回,明宣帝后来还是让沿路的锦衣卫继续暗探。自此之后,瓦剌二王子没再有别的举动。
明宣帝见他看完,说道:“经协定,瓦剌应该最迟一月底会再派人入京献马。朕思来想去,不应该让他们再入境,我们要交换的东西直接也送往西北,派礼部的人前往,在边陲完成。”
“陛下思虑周到,瓦剌频频往来我国境内,确实会造成更多麻烦。”
“再有那几个逆党也没有什么作用了,其中一人虽是逆王核心军师,朕却总觉得这只是赴死的飞蛾。瓦剌内到底还没有陈王旧党,不好说。”
谢英乾对此事一直就是这想法,拱手道:“陛下英明。但不管瓦剌还有没有护着别的逆党,如今议和已公告天下,他们也伤了元气,两三年内绝对不敢再犯我国。这段时间也够我朝再精养一批战马,让士兵也能休养生息。”
明宣帝听着神色却未有一点放松,反倒叹气:“就怕我们自己要生乱。”
大过年的,皇帝还在忧虑国事,委实艰难。
谢英乾只能劝慰,确实在根除逆党一事上没有进展,当年陈王谋反一事也叫人惊心,不能遗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