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闻玉澜去了郗家宅院, 屈之玉也不再在将军府逗留, 她带着呼啦啦的一群人先行去了左岸街, 盛清清和席则稍慢了几步。
左岸街以往虽然清冷,但也时常有零零散散的人图方便往这边抄近道。可自打琴师宋千雁死在左岸街街口之后,除了屈之玉刑狱司的人, 就再也没有人敢往这条街上来了。
冬日的风又冷又燥,刮在人脸上割扯的有几分疼。盛清清立在郗家宅院的门口, 听着屈之玉和手下人说话,心中胡思乱想着明日得抹上些膏脂再出门才是。
“盛姑娘, 你看你什么时候进去?”屈之玉踱步至她身侧, 问道。
盛清清无所谓地耸了耸肩:“随时都可以啊,现在都行。”
“那成,麻烦你了。”屈之玉拱了拱手,先行道谢。
盛清清拒绝了席则跟着的提议,那丹舒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可谁知道会不会突然生点儿什么事儿?她拎着死活不愿意进去的檬星星, 大步走进了里头。
因为来过一次,哪怕走的不紧不慢, 盛清清的速度依然要比上一回快上许多。
暗长的地下石道,连接着那一座空旷阴寒的宫殿。她抱着檬星星在宫殿大门口转了两圈,犹豫着自己到底是直接推门进去呢, 还是先敲个门?
“你来这儿做什么?”
正当盛清清准备装模作样的时候,宫殿的大门却是吱呀一声自己打开了来,从那黑漆漆没有一丝光亮的内部传来一阵极为悦耳动听的女声。这女声相当耳熟, 与当初鸣玉坊觅雪的声音并无二致。
“来找你呗。”盛清清把檬星星放在地上,好似观光旅行一般左看看右看看一路往里:“哎,你点个灯行不?这黑黢黢的,我连你在哪儿都瞧不见。”
“你这客人当真是相当的不客气。”随着丹舒的声音再度响起,殿内的各处灯架相继冒出了火光,略带昏黄朦胧的烛火驱散了满室黑暗。
盛清清在一根雕花半人高的灯架前驻足,偏头看着灯烛:“闻玉澜呢?外面有人找她。”
丹舒依旧穿着一身黑袍子,因为脸上涂满了青绿的膏药,也没带面罩。盛清清瞄了瞄她的脸,上头的膏药颜色鲜亮,里头散发着的精纯灵气便是隔了好一段距离也能叫她察觉得一清二楚。
她坐在躺椅上,拎起茶壶往桌上的两个杯子里各倒了半杯茶水:“那个孩子去厨房了。”
“厨房?你这地方还有厨房?”盛清清呀了一声,坐到了她对面的位置上,捧着丹舒推过来的茶杯暖手:“看不出来你还挺享受生活。”
丹舒不置可否,她双手交叠放在桌沿上,沉默不语。
盛清清噘着嘴轻吹着茶杯里冒出来的热气,眼睑低垂掩住眸中的一点笑意道:“你这儿似乎还有别的客人呢。”
“除了你和那个孩子外,也就只有这头熊了。”丹舒转看着在殿中警惕非常的檬星星,檬星星被那双空洞无物的眼睛看的头皮发麻,四腿儿着地一个哧溜就钻到了盛清清怀里,把自己缩成一团。
“不不不,我说的是另一位。”盛清清笑嘻嘻地指了个方向:“妖气那么明显,再怎么躲着也是枉然。”
丹舒顿了顿:“不过是一个小妖,一向胆子小的很,见着你来了自然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