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一身黑色紧身衣, 呆木木的站在屋子中央,背脊挺的笔直, 一张面瘫脸。右手手中握着把剑,剑柄上有颗散发着暗淡红光的宝石,一瞧便知是个好东西。
高高的个子挡住了窗外的大半光亮。
慕凉傾刚刚沐浴完, 脸颊上带着被热气晕染的红晕,头发还未全干,潮湿的披在背后。
因着里衣脏的不能穿,沈辞让店小二跑腿去买的里衣还没拿回来, 所以他只得光溜溜的裹着被子窝在榻上。
他好奇的打量着沈离, 见他眼下青黑,发丝凌乱, 灰头土脸的满面困顿疲惫,一瞧便知急着赶路没有好生休息。
凤鸾之一踏进门瞧着他这般好像被人欺压凌辱的可怜又不屈服的模样,不由的也是一愣。
“这闹哪样?”
沈离掀起眼皮子瞥了眼凤鸾之, 木讷的道:“一路跑死了三匹马。”
凤鸾之:“然后呢?”
沈离:“赔么?”
凤鸾之似没听见一般, 绕过挡在她眼前的‘大山’, 兀自坐在了桌旁,抬手斟了杯茶,仰头灌了大口。
沐浴后总是格外的口渴。
“说说凤翎与秦王发生了何事?”
沈辞紧随凤鸾之坐下后, 下巴朝他对面的座椅上扬了扬,示意沈离也坐下说话。
他搁那一站,委实太有压力。身高体健,一身发达的腱子肉, 哪怕显瘦的黑色紧身衣袍也遮挡不住,任谁见了不胆怯三分?
沈离将他手中佩剑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面上后,双手置于腿上,眼睛目视着前方,谁也不看,坐姿端正的像学堂里认真听课的莘莘学子。
开口道:“刚进城时,看见有官兵拿着太后跟皇上的画像张贴在了城中各处,道是全国缉拿富户家带着儿子与野男人私奔的小妾,悬赏五千金。”
凤鸾之:“”
还能再扯点么?
她暗暗咬牙,心想,若被她查出出此馊主意的人是谁,哼,哀家便让他‘实现愿望’,亲眼瞧着自己的小妾是如何带着自己的儿子与野男人私奔。
沈辞听闻沈离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不由哈哈哈笑的前仰后合,因着他的动作幅度大,胸腔也跟着起伏不定,眼角都溢出了生理泪花,这一笑好半响也停不下来。
若不是凤鸾之脸色铁青的死死盯着他,恨不能在他身上盯出个窟窿来,他怕是要笑上一年了。
“说的也对,哈哈,只不过”沈辞憋着笑瞥了眼面色不佳的凤鸾之,又道:“这位可不是什么小妾。”
正八经儿的正宫娘娘。
慕凉傾裹着被裘抻着脖子好奇的一直往这头望,时不时的插句话。
“老师,您说的不对,您也不是野男人。”
凤鸾之抬手扶额,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上不去又下不来,脸上的疲惫之色不觉于显。
一个两个都是这样,怎就听不懂话的重点?重点是野男人么?野男人么?难道不是被通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