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在林府无权无势，除了向林承明报怨几句也没有旁的办法。今儿林芳菲叫陈诗韵吃的这个大亏，让柳姨娘心中真是爽快极了。

陈诗韵心里在想什么，柳姨娘心中清楚。柳姨娘自己现在在府中是个什么处境，她也十分清楚，不然她也就不会另攀林柏风这块大树枝了。

不过今日林芳菲的表现，叫柳姨娘另见到了希望。

“旁的事情我说不准。但在陈诗韵这事上，我是站你这边的。你尽可以放心。”柳姨娘不紧不慢的喝着茶水，那双漂亮的眸子里是淡淡的忧伤：“反正我是指望不上能有孩子了。年轻时还能以色侍人，等人老珠黄了，我是不相信陈诗韵能善待我的。反倒是夫人，刀子嘴豆腐心。”

柳姨娘愿意站她这边，这倒是在林芳菲的意料之外。不过细细一想也就不奇怪了，从前徐氏在的时候，陈诗韵所有的精力都用来对付徐氏了，对于府中这些姨娘妾室们自然是无暇去管的。现在徐氏被陈诗韵除掉了，府里头没了徐氏当靶头，剩下的几个姨娘自然就成了陈诗韵的眼中钉。其中貌美又年轻的柳姨娘自然就尤为突出了。

林芳菲淡淡一笑：“我亦明白柳姨娘的处境不易。你且放心，今夜我什么也没瞧见。”这说的是林芳菲进门时看见柳姨娘从林柏风的院子里出来的事情。

柳姨娘那略带清冷的脸上绽出一朵笑容来：“二小姐果真是聪慧又通透。不知是我眼太拙还是你隐藏的太深，从前我倒没瞧出你半分的聪慧来。”

林芳菲把着手中的茶杯：“死了一回的人，终归得同从前有些不一样的，不然对不起去的这趟鬼门关，不是吗？”

柳姨娘又笑，眸中尽是满意之色。她从椅上起身，拂了拂双袖，正儿巴经的冲林芳菲做了个福，说道：“若夫人还有希望能再回林家，柳枝儿愿意助一臂之力。”

柳枝儿是柳姨娘从前在戏班子里时候的闺名，进了林府也没有再改，就用了柳枝儿。

“柳枝儿如今年轻貌美，还是有几分作用的。柳枝儿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年老色衰以后，在林府能得一处安静院落，身旁能有个可心的侍婢，粗茶淡饭，安安稳稳便是了。”

林芳菲眉稍微动，这柳姨娘倒是个聪慧人，看的十分通透。她这个没有子嗣的姨娘等老来失了宠，若是落进陈诗韵的手里，恐怕不扒她的皮就算是不错的了。

“夫人终归是夫人，姨娘不过是个姨娘。夫人是林家的正室主母，哪怕是住在农庄，她也还是林家夫人，旁的什么阿猫阿狗就偷不走她的位置。姨娘手里的权势再大，也不过只是一时荣耀罢了。”

柳姨娘一时猜不准林芳菲这话是什么意思，不由的抬头去看林芳菲，却见林芳菲冲她灿然一笑：“夫人并不是个善妒的人，定然也会善待府中姨娘。柳姨娘自然不需多担心。”